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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番外(62)

作者:蝗蝗啊 阅读记录

王承柔忽然止住神游,这一身红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但这些早该过去,不该再被她想起,她现在忆起这些,不止会为以前的遭遇而难受,还会为当时自己尚未清醒的傻态而觉得丢人。

王承柔打起精神,目视镜中一身正红的自己,默默对己言,她不要再被上一世不好的记忆影响,她今天是新嫁娘,该是最幸福的人,从今天开始,她会彻底摒弃上一世,去过新的生活,她向往的生活。

王承柔被盖上盖头后,把手一边一只放到清香与清心的手中,任丫环们以托着她的姿态,送她出嫁。

外面有炮竹的声音,有硫磺的味道,这是新郎倌来接亲了。

王承柔头上盖着红盖头,她在盖头里面,视线往下看,想看看能否看到张宪空的新郎绣履,可惜盖头过长她只能看到自己的新娘绣履。

就在她有点失望之际,她放在清香手上的右手,被换人托负在一只温润的大掌中,这掌心虽暖,但因曾刻苦练武的缘故,并不平滑,布满手茧。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娘子,不要再低头了,为夫送你上花轿,我手上稳的很,抬起头来走路,信我,别怕。”

傻子,谁怕了,她就是想看看他,哪怕是一只鞋履也行。但新娘子此时不能说话,谁像他啊,话那么多。

心里这么想着,王承柔在盖头里偷偷笑了,反正只要她不笑出声来,就没人知道她在盖头下做什么。

这时话多的新郎又言道:“笑什么呢?我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张宪空之所以知道王承柔在笑,是因为她的手不是还托在他手上吗,笑得胳膊与手都在颤,这是开心高兴的吧。因着王承柔的这份开心高兴,张宪空的心情也如吃了蜜一样。

他暗暗感慨,先人说得真好,洞房花烛夜,真是人生大大的喜事。虽然现在还未到“花烛夜”,但又有什么区别呢,今日这一整天,都将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日,也将会是他漫长人生中,每每回想起来最快乐的回忆。

王承柔被张宪空小心翼翼地送上了花轿,花轿的大盖一落下,王承柔就开始不老实,她慢慢地试探地侧着头,从盖头下方去看,发现大盖已落,她就起了掀盖头的念头。

盖着这又大又厚的盖头,实在是太黑太暗太闷,她想借着在花轿里没人看见,干脆把盖头撩上去,等到了地方轿子一停,她再重新盖好也不迟。

不想,刚要彻底把盖头撩上去,花轿侧盖被清心掀起一点,她快速道:“姑娘,不许掀盖头。我们村子有说法,盖头只要盖上,第一次必须是经新郎的手掀起,否则不吉利,哪怕你自己掀也不行。可不是我吓唬您,您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忍到洞房花烛。”

这就是在吓唬她!王承柔想起上一世,她在听到李肃进来后,一个没忍住,就偷偷地掀了盖头的一角,快速看了他一眼才重新落下,最后她与李肃的结局确实是不好,很惨烈。

哪怕像王承柔这种不信鬼神的,这时听到清心的话,她也忌讳。于是乖乖地把手放下,喜帕搭左手,右手搭喜帕,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在花轿中,不敢造次半点。

按婚仪流程,就算婚后小夫妻不住在张府,新娘也要由新郎先接进张府,与公婆行了礼后,在张府布好的新房中,完成下面的仪式,第二日奉了公婆茶,他们才可回东城以后要住的府宅。

花轿七拐八拐的行了有一会儿,王承柔心里估算着差不多要到象儿胡同了。忽然,轿子停了下来,一路跟随的喜乐吹打声也停了下来。

王承柔心里一紧,想先掀盖头再撩轿盖,去查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马路上行路,天大地大没有迎亲队伍大,就算是皇上出巡,也要提前探路,断没有半截拦了迎亲婚队的。

所以,这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竟能令迎亲队伍停下?!王承柔手里搅着喜帕,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第39章

张宪空望着出现在迎亲队伍前的一群人, 站在最前面最显眼的是着一身红的李肃。

李肃穿的不是锦缎,是棉制练功服,只是颜色与新郎服一模一样, 就连手绑带与脚绑带都是同样的红色。他虽穿的不是新郎服, 但在今天这个日子里,穿着这样颜色的衣服,挡在别人的迎亲队伍前,着实恶劣可恶。

张宪空先是眼睛一眯, 然后怒视李肃。与他相反的是, 李肃却是笑着的,只是笑里带着邪气, 恶意满满的。

王承柔把轿子侧盖撩开, 问向外面:“清心清香, 前面发生了何事, 为什么会停下?”

一时没人回她,王承柔刚要再问, 清香道:“姑娘莫急, 前面在处理了,”

“到底何事?!”王承柔提高了声音。

她刚问完,就听队伍前面传来张宪空的声音:“小公爷,这是做何?”

王承柔闻言,心脏直往下坠, 是李肃来了。

她想到, 他一直在说会让她后悔,到底是怎样的后悔, 她听后也没有去做猜想, 因为她猜不到。李肃手段那么多, 人偏执又疯狂,去提前料想他会怎样做这件事,王承柔上一世做过,没有一次预判对。

所以,这一世王承柔不会去揣度、预判李肃,她也揣度预判不了,但现在他出手了,王承柔只能紧张地防御抵挡,见招拆招。

李肃没说话,他身后其中一人倒是替他说了:“张副指挥,哦,不对,你现在不是副指挥了,你被兵马司赶了出去。张公子,小公爷这不是看最近云京城内议论纷纷,皆说王二姑娘对不住他,他怕这种传言会影响今日来客,所以,我们一片好心,特来给你撑场子的。”

说话的是高泽鸿,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李肃一派里坚定的追随者。张宪空放眼望去,除了高泽鸿,剩下李肃身后的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他在兵马司任职的那段经历,足够他认识这些人了,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公子们。

张宪空就这么一扫,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怪,没有一个人身着符合身份的制式服装,全都是棉布质地,普通大众到走在街上与百姓无二。显然他们是在有意的淡化身份,他们要做什么?

朗朗乾坤,只是换身衣服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张宪宽道:““诸位若是来讨喜酒的,张某自是欢迎,请移步前方张府。”

李肃揉了揉手腕,拽了一下那里的绑带,把它们拉得更紧了一些,然后,他朝身后一挥手,高声道:“都听到了吧,各位,随我与张公子去讨杯喜酒喝去。”

众公子随着李肃的招呼,终于让出了一条道出来。李肃今日此举,不仅成全了他要行之事,还让他筛出了忠诚者。

目前的朝中局面,怎么看对李家都是不利的,首先是老丞相退下首辅之位,李肃却还未入阁,加上丞相重病是真,而首辅之位悬而未决,还有皇上在保帝侯府的婚事上,站在了侯府一边,足已说明保帝侯的家财成为了皇上的助力。

怎么看,在这一局上,李家与皇族,都是皇上占了上风。如此情况下,还能与李肃来挡迎亲队伍的这些权,。贵公子,他们身后的家族自然是坚定地站固国公府,站未来首辅、站阁臣之势力。

今日之举,并非李肃一时意气冲动,而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行的一举两得之法。

就在李肃话音刚落之际,落在后面的王亭真赶了上来。大禹婚俗,“亲不送亲”,王亭真是王承柔的亲哥哥,按例儿是不能送亲的。所以,他是等到迎接队伍走出两条街后,才开始慢悠悠地从后面跟上。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这个马速,竟然追上了送亲队伍。这肯定是出了问题,跟近一看果然是出岔子了。

王亭真先是去关注新娘子,看到王承柔的丫环在低身与她说着什么,王亭真快步过去,站在轿外道:“承承,别慌,哥哥来了。有我与宪空在,不会有事的,李肃再霸道狂妄,这也是天子脚下,岂容他胡来。我看前面也散了,他应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借讨杯喜酒来捣点乱的,不会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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