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番外(131)
听到此话的王承柔,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这颗心更加不安地提了起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挺着肚子步速虽然不快,但这样有利于她的思考。
忽然, 王承柔停下来,唤清心:“去告诉王路, 盯着点大门的动静,有情况立刻来报。”
清心刚出去没多久, 王路就跑了来, 他喘着大气道:“小姐,我刚见到清心,听她说完您的吩咐, 外面就来了好多不明身份的侍卫, 把咱们容静居包围了起来。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是谁派他们来的,他们一律不答。”
果然,李肃还是采取了行动,他若真的进来见了她,就算她与他斗嘴气他,也算是李肃给了她机会,此事就算是过去了。而现在这样,他不来见她,直接派人过来封她的府,禁她的足,就说明这一次他不想妥协,她惹毛了他,他不说只做,这打的是铁下心来惩治她的主意,是为了让她明白,这一次他不让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说明,王承柔预料对了,李肃是真的打了给她肚里孩子换个爹,认下这个孩子的主意。
王承柔再一次庆幸,自己先行了一步棋,变被动为主动,让李肃的这一步后棋,无子可落。
但,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估计到她生产时她都没有机会再出去了,还有就是,李肃这样高调地派人来围府,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李肃对她这个弃妇依然不放过,是报复也好是不甘心也罢,总之,圈地行为,宣示主权,这就是李肃要做的。
朝堂上,袁阁老将军终于见到了新帝,他谢过皇上后,开始过问第二批归京的六军,该何时启程。
赵涌彦不能伤了老将的心,况上一世老将军没有掺合到李肃夺位的行动中,是以,赵涌彦更不能把老将推向李肃。
他朝张宪空看了一眼,然后答应了下来,剩余六军即日启程。
晚上,赵陆来到张宪空的住处,二人喝了一顿酒,然后赵公子不胜酒力睡在了张宪空这里。
而安置好赵陆的张宪空,他的状态与赵公子截然不同,面上没有一丝酒气,他趁着夜色离开了监厂。
张宪空来到城外,拿出周大章当初扔给他的那块将他逐出师门的银镶木牌。与他碰面之人,在见到这块木牌后,对他行了一礼。
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师门木牌,这是丘山周派的掌门令,能调动江湖势力的三块掌门令牌中的一块。
来人把张宪空请进峡谷,张宪空在这里见到了另二位手持掌门令之人。若在往常他是要向二位行礼的,但如今他代表着丘山、代表着师父,他不能跪。
“周大章倒是会躲,如今成为朝廷鹰犬,还把令牌给了同为朝廷走狗的你,你们丘山是要做什么?”说话的是乾坤北派的掌门郭振。
张宪空抬头看了一眼洞顶,乾坤阵已拉满阵势,看来,只要他回答不好这个问题,今日恐难离开这里。
张宪空道:“家师既然把令牌给了我,他的意思难道各位还不明白吗,他以一人之力,压上我整个师门,蛰伏在李肃身边,难道为的是给朝廷效力?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各家被压制成了什么样子,再不团结,我师父就白白做出牺牲了。”
正武门的陈九庄慢慢道:“计划呢?你与你师父的计划是什么?”
天快亮时,张宪空才走出武坛。回到住处,他唤醒赵陆,赵陆在他这里简单梳洗一番,然后吃了顿早饭,这才离开回到宫中。
随着科考的日渐到来,赵陆的功课被赵涌彦催得紧,二人就上一届的文章进行了辩论。
最后赵涌彦道:“考场上,突发情况有之,君当仔细与小心。”
赵陆:“是,谢圣上提点。”
七日后,赵涌彦接到奏报,南亭出了动乱,着监厂去剿灭,张宪空即日带领监厂各众奔赴南亭。
固国公府,冷杉堂,严涛坐在李肃对面,窗棱下面,玩着棋盘上的棋子。他道:“此事不用插手吗?”
李肃头都不抬:“不用。关注最重要的,以免被他们带着跑,反受其累。”
严涛点了点头:“我以为国公爷最近心思不整,什么都不知道呢。”
李肃在写着什么,并没有理他。
严涛忽然又道:“你看上的那人,身边的丫环是不是有古怪?”
李肃还在闷头写着:“什么古怪?”
严涛:“就是一个叫清香的,她竟能躲过我的缚手,她会武功吗,不会是你派过去盯人的吧?”
李肃停了笔,抬头看他,他道:“不是我的人,但她是玄家后代,会一些雕虫小技并不为奇,你不要管此人,这样的人我是不会留在她身边的,待她平安生产后,这些人都会被处理掉。晳白,不要节外生枝,专注该做的事,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涛微微凝眉,李肃平常与他交流,难得如此郑重,却对他随口提的小丫环如此在意。他心中微微摇头,那王家姑娘,他小时有些印象,怎的把李肃迷成了这样,连她身边过后要处理掉的丫环,都如此上心,再三与他交待。
严涛颇不认同李肃现在的情状,可不要弄出什么女子误国的大事出来。
李肃不知道严涛上一世,具体是如何与清香相识的,但肯定不是这个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哪怕是孽缘都躲不过吗。
不,这一次他不会让严涛与清香再有任何纠葛,哪怕他们可以避开上一世那样的结局,李肃也不愿严涛再陷入同一个深渊里,清香绝不是他的良人,严涛战场上杀伐无数,但论起心狠,跟那个丫环是比不了的。
张宪空这边,连日带着监厂众人赶到南亭,他把人放下后,布置了任务,待这里开始剿匪之际,他孤身离开了南亭。
张宪空走的很放心,哪里来的什么匪,不过是各宗门扮的,在此与监厂的人小打小闹几日后,上报个剿匪成功的详情,回云京复命就好。
而此次南亭之行的真正目的,是他与赵陆、皇上暗中交流过的事情,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一击即中。
距南亭十几里的地方,张宪空不再单枪匹马,慢慢地他身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多,直至形成了一支队伍。这些人都蒙着面,身份不明,可马上的姿态,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并不比军队气势弱,若说这是军队的伪装也会有人信的。
这样奔了三日,此时已是边关第二批六军启程归都的第十日,军队扎在下陨坡,眼见再有几日就要回到心心念念的云京城,就要与亲人相见团聚。
此时天气良好,白云朵朵,军士们正在稍加休整,话题自然离不开家乡。
一名军士说:“待回了城,我要去好兆头里赌个痛快。”
另一个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去那里送钱,我们得的这些钱,可是拿命换来的。”
“嗐,我是看透了,也没什么意思,六军里明明咱们该是第一批回的,可最后,袁将军还是偏心严副将,把他的人插进了第一批里,要不,咱们现在早就到了。”
有人笑道:“还好让你晚一些回去,要不现在的你,可能连裤衩子都要输没了。”
“哈哈哈,”不插话光听乐的,全都笑了起来,整个休整队伍的氛围是轻松与愉悦的。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风和日立的下午,谁能想到,从天而降的一队人马,杀了六军个措手不及。
张宪空脸上蒙的巾帕已湿透,刀上手上也全都是血,他的人也一样,个个如此。当然对方也是,这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双方都没有后路可退。
但张宪空手中的刀舞的越快,心里越急,他没有找到目标人物。他的突袭没有给对方一点准备的时间,从他的经验看来,没有漏跑掉的人,可严涛呢?
就算有逃出去的,严涛作为统军大将,他既不在大账中,也不可能弃军先逃,那他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