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滕静的脸又白了一个度,哆嗦着嘴唇,仿佛陷入了某一段痛苦的回忆当中。
白智慧解释道:“小储下楼梯的时候没有站稳,不小心摔了下去,怪不着别人,都是他自己太不小心了……”
“你在撒谎!”乔嘉诺突然扯着嗓子对白智慧喊道。
随后,他就像个耍无赖的熊孩子似的,用手指着滕静,气势汹汹的说,“就是你,是你打了靳储,我们都看到了,靳储身上全是你打出来的伤痕,你还把靳储的脚打断了,你害得他成了瘸子!”
“你胡说!”冷不丁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的滕静显而易见的慌了,她眼睛里布满血丝,几乎是张牙舞爪的反驳道,“我只是把他推下楼梯而已,根本没有打他,我哪儿知道他那么不经摔。”
白智慧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赶忙去扯滕静的衣服:“你就别说了……”
“凭什么他能说我就不能说了?这个爸妈不教好的小畜生,敢跑来我这里撒野。”滕静气得头晕眼花,扬起巴掌就要往乔嘉诺的脸上扇去。
乔嘉诺身形灵活的避开了,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指着滕静说:“你看你看,你肯定就是这样打靳储的,现在你还要打我,我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去!”
滕静一把推开拉着她的白智慧,披头散发,发疯似的喊道:“小畜生,打的就是你,你说啊!你现在就去跟你爸妈说啊!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滕静抬脚又要往乔嘉诺身上踹。
乔嘉诺早就料到滕静会有这么一脚,轻轻松松的偏身避开了,他哭哭啼啼的抱着怀里的青苹果,一溜烟的跑远了。
滕静还在后面骂骂咧咧:“没教养的小畜生,有爸妈教了不起吗?我打我儿子关你屁事!用得着你上门跟我说这些?”
话音未落,就被白智慧的呵斥声打断:“好了!你给我闭嘴!”
滕静吓了一跳,所有理智后知后觉的回笼,她这才发现她和乔嘉诺闹出的动静惊扰了不少邻居,那些邻居守在楼道里或是各自门前,看着这边议论纷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那些议论声多多少少飘进了滕静的耳朵里。
“她是不是疯了?打自己孩子就算了,刚才连别人孩子也打,难道她没看到那个孩子头上全是血吗?”
“之前我就说她这点有点毛病。”那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撇嘴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
“她对白姐都要动手呢,你们看到刚才那一幕没?她推得白姐直接撞到了门板上,也不知道白姐一大把年纪了,经不经得起她这样的折腾……”
……
滕静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往前走了两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白智慧用力扯了回去。
房门砰咚一声关上。
滕静甩开白智慧抓着她的手,漂亮的凤眸里含满了泪水,她又哭又笑,又愤怒又疯狂的喊道:“你干什么啊?你没听到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吗?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非要去撕烂他们的嘴!”
白智慧也崩溃了,泪水跟着涌出眼眶,颤声说道:“她们说得不对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我求求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滕静猛地一顿:“连你也觉得我疯了?”
白智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双手捂着脸,小声抽泣着,泪水止不住的透过指缝往外流。
母女俩就这样对峙了许久,等到白智慧收拾好情绪后,用手背擦了擦依然泛红的眼睛,她避开了刚才的话题,低声说道:“肉切好了,菜也择好了,你自己做晚饭吧,我去乔家看看。”
说完,白智慧回到卧室,从床垫下拿出一叠被手巾包裹着的钱币,然后匆匆离开了。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滕静表情木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不知道靳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扶着门框,面无表情的看着滕静,那双和滕静有七八分神似的眼睛宛若一潭死水,看不到一点生机。
靳储长得更像那个男人,尤其是没有表情的时候,那眼神、那嘴角抿出的弧度,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滕静扯了扯嘴角:“你刚才都看到了?”
靳储没说话。
滕静嘴角的笑意增多,却笑不及眼底,她说:“你真是厉害呀,才在那所破学校里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学会怂恿小伙伴来替你伸冤了,跟着我很委屈是吗?”
靳储眼神微动,踉跄着往后退,准备关门。
然而滕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猛地冲上去,一把撑住了快要关上的房门,她皮笑肉不笑的俯视着靳储,吐出来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我给你机会,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现在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