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玲和屈静一左一右的夹着席画往天台走。
挤在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乔嘉诺受不了他们那一道道探照灯似的目光,想到一分钟的时间不会太长,于是跟着三个女生来到了天台。
席画似乎不想再和乔嘉诺说话,一直紧紧抱着屈静,把脸埋在屈静怀里,于是林玲站出来向乔嘉诺问道:“你收到过花花写给你的信吗?”
莫名其妙的话让乔嘉诺懵了片刻,直到明白过来林玲话里的意思后,他才摇了摇头:“什么情书?”
见状,林玲扭头和屈静对视了一眼,两个女生脸上都有着恍然的表情,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抑制的愤怒,林玲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气得双肩都在发抖。
“初一上学期的时候,花花给你写过一封信。”林玲无不嘲讽的说道,“她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拜托靳储把那封信交给你,但是靳储说你不仅不接受那封信,还当着靳储的面把那封信撕掉了。”
乔嘉诺依然有些懵:“我什么时候撕过席画的信了?”
林玲说:“可能你没有撕过,只是靳储对我们说了谎话而已。”
乔嘉诺愣了半晌,电光火石间,他猛然回忆起两三年前的某些片段——当时他们还没有搬家,在那间逼仄狭窄的卧室里,靳储坐在书桌前,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封颜色粉嫩的信,后来经过他的劝说,靳储撕掉了那封信,还让他把碎纸扔进垃圾桶里。
“……那封信是什么颜色?”
林玲毫不犹豫的回答:“粉色,信纸也是粉色,花花害羞,没有在信封上面写你的名字,也没有写任何其他的字。”
“……”
这一刻,乔嘉诺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靳储会在他走进卧室时慢条斯理的收起信封,为什么当时垃圾桶就在靳储脚下、靳储却执意要他扔掉那封撕成碎片的信……
这么做就像是出自于靳储的恶趣味,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践踏了席画送给他的心意。
想象到靳储的心理时,乔嘉诺遍体生寒,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昨天下午廉晋华说过的那些话。
“你以为你很了解靳储吗?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他。”廉晋华说,“他和我们的经历不一样,他这个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多了,我爸也是这么说。”
乔嘉诺感到震惊,感到气愤,感到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耳边再次响起林玲的说话声:“你猜我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乔嘉诺抿了抿唇,抬头看向林玲。
林玲说:“其实不只是花花,还有很多女生给你写过情书,大家都以为你和靳储的关系很好,所以拜托靳储把信交给你,但是上个月,我亲眼看到靳储把我们班上一个女生写给你的信放在讲桌里面,结果被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发现了,数学老师把那封信拿给我们班主任,当天下午班主任就把那个女生喊去办公室谈话。”
“……”
“没有哪个班主任会纵容学生早恋,虽然我们班主任平时很好说话,但是那次他把那个女生狠狠教训了一顿,第二天还把她的家长请来了。”
“……”
林玲眼看乔嘉诺的表情慢慢的变得僵硬,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她叹口气说:“我们听说是你家里收养了靳储,再怎么说你爸妈对靳储也有着养育之恩,我不知道靳储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敢肯定,他对你绝对没安好心,那封信上明明白白的写了你的名字,如果老师计较起来的话,你绝对要被喊去问话。”
乔嘉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最后,他听到林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防着点靳储吧,别到时候被他坑死了都还把他当成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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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诺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教室,他突然感觉有点困,趴在课桌上就睡着了。
下午五点半,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乔嘉诺无精打采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却被同桌的吴翼轻轻推了下,吴翼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教室门的方向。
乔嘉诺还以为那里有什么,结果抬头看去,正好和靳储的目光撞个正着。
靳储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身后挂着一个款式简单的背包,他的头发剪得较短,露出日渐分明的脸部轮廓和光洁饱满的额头。
即便是这么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学生到不能再学生的装扮,放在靳储身上还是那么的吸引大家的目光,仿佛他天生就是应该站在聚光灯下面的人,就是应该受到大家目光的洗礼。
乔嘉诺这才注意到,班上还没走的女生们悄悄的沸腾了起来,她们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时不时转向靳储,还在兴奋的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