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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257)

作者: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敏若知道他已被说动了七分了,笑着应道:“妾听您的安排。您怎么打算,只管知会妾就是了。咳咳——咳咳咳,皇上恕罪,您还是别在这久坐了,妾的病若过给您了,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说完,便不住地咳嗽起来。兰杜忙端润喉的茶汤来,康熙瞧她如此难受的模样,终究同床共枕、相伴多年,心里又怎么好受?

他长叹一口气,道:“你好生歇着,朕叫富保带稳妥人护送你去庄子上,叫窦春庭也跟着去,不然朕放心不下。”

敏若闭目胡乱点点头,又咳了几声,嗓子嘶哑,兰杜见了心疼得不得了,康熙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主子,快用些茶汤。”兰杜道:“这个时节,新鲜的梨子也不不好找了。乌希哈蒸了个鲜橙,等会端来,您好歹吃两口?总是这样咳下去可不是事啊,别再咳出喉疾了。”

敏若摆摆手,等顺下那口气,才道:“没事,我心里有数。才有几分是故意的。”

后一句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兰杜耳边说的,才叫兰杜听清了。兰杜猛松了口气,低声道:“您可吓死奴才了……呸呸呸。您快再用两口茶,蒸橙还是要吃的,洒了一点点盐巴,上回见辛掌柜,她说这样做对嗓子最好了。”

敏若有些无奈,知道她是真担心着急,便也没有拒绝。

康熙没多迟疑,便敲定了敏若带着瑞初去庄子上休养之事。宫里筹备此事的动静不小,全套贵妃仪仗出宫,消息很快传到宫外,一时城内官邸,大多都在议论此事。

都在讨论,贵妃是否真正失宠于御前了。

虽然皇上给足了贵妃脸面阵仗,可这都冬月了,还借着养病的名义送贵妃出宫,别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一时宫内也是人心浮动,想要打探永寿宫消息的数不胜数。

敏若顺手往康熙那递了两桩内务府的把柄。她费劲巴拉地(并没有)搭好了这个台子,不搞内务府一把可惜了。

物尽其用嘛,折腾一会,总不能就欺负索额图一个,还得有人跟他分、担、分、担。

养乐斋的事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可自出安儿之事后,她在畅春园里住的那段日子,内务府便在用度上几番试探,她一直没搭理,还真叫他们以为她几年没动手就变好性了?

那窗子是她回去之后刻意弄坏了新换的,她在内务府的人手发现有人意图从中偷工减料赚好处、以低于贵妃位份的规格置办时曾请示过她是否要出手敲打一番,被她拦住了。

若是敲打了,叫他们把好料还回去了,那她不是白祸害那扇原本的好窗子了吗?

不过窗户那一步棋原本是预备明年再去畅春园时用的,哪成想今年就有机会用上,也真是巧了。

索性,直接把赫舍里家在内务府的人脉都拔了,至于其中误伤到那个,那可不能怪她。

毕竟会被康熙查出来的,哪有无辜的?

内务府之事,康熙其实未必不清楚。只是在他看来,奴才忠心、能用,那稍微贪一点、富一富自家人也无所谓。

可伸手到贵妃用度,伸手到后宫日常钱粮上,就犯了康熙的忌讳了。

从前甚至有低位小嫔妃为了日常用度,不得不百般想法子、套关系讨好内务府中的大小管事。

若非书芳与几个低位嫔妃关系不错,偶然交谈间发觉了,连着惠妃和荣妃狠狠敲打了一番,恐怕那种事情如今宫里还有呢。

这不也算是骑在康熙的脖子上为难他的女人了?

事情捅过去了,敏若就不再关心康熙的心情了——生气是必然的,康熙越气,内务府的人和索额图越没有好下场,她关心什么?不在旁边煽风点火就够意思的了。

……虽然她人都走了,想要隔空煽风点火也属实有些难,需要费点力气。

康熙到底是精明果断之人,三线并齐,他选择先解决索额图巫蛊之事。

他倒并没做别的,只是召索额图到御前,言辞平静地命他此后不必再操心朝堂中事,安心在家闭门读书吧。

原本索额图便因二十九年跟随出征办事不力被降四级留用,如今又被安了个免官在家读书,尤其康熙并非满面怒容重重地呵斥他。

这是康熙气狠了,失望极了,或者说干脆不想再见、再想一个人的表现。

在朝中为官多年,索额图自认对康熙心思也有些了解,听他言语、快速两眼打量康熙的神情,索额图顿时心惊肉跳,连忙叩首,又道不知自己犯何罪令万岁恼怒至此。

等了几瞬,没听到康熙的声音,他心里已有些慌乱,强自镇定后,又道:“无论万岁如何怪罪,臣都愿意领受。请万岁万不要因臣卑贱之身生怒动气,如因此伤害圣体,臣万死不能辞其嘴。还望万岁看在臣多年忠心耿耿,与臣明言,给臣为自身辩驳清白之机会。”

他自认言辞今生、恭敬悲下,康熙多少应该被打动一点。然而言出半晌,乾清宫殿里一片寂静,索额图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愈发心惊胆怕,汗如雨下,半晌,终于听到康熙一声冷笑。

“你倒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康熙冷冷看他一眼,“回去吧,闭门读书,若叫朕知道你擅出一步……你自己掂量着办。”

言罢,转身离去,不再看他,留索额图一人跪在堂下,汗如雨下。

他塞了两个荷包,从梁九功嘴里套了句话,“索三爷您府中那位喇嘛也不知还安好吗?”只这一句,他出宫之后仍心跳不止,忙又命人送了两千两的银票和一盒浑圆有莲子大的珍珠过梁九功的私宅里。

那喇嘛数日前忽然不知所踪,索额图便是个傻子也觉出不对来,如今又被这样暗示,自然会命人追查。

查来查去,结果到手那日,他一拳捶在书房桌案上:“佟国维个鳖孙!”

庄子上,兰杜轻声细语地与敏若道:“若非那佟家的从前便与索额图结了仇,这会还真不好找人顶锅呢。”

第一百二十章

敏若闻言,笑睨她一眼,“你也学坏了。”

“全赖您的英明神武,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跟在您身边,多少也被熏陶了一些。”兰杜笑吟吟地插科打诨,忖了忖,又道:“只是咱们将此事全然扣到佟国维身上,未免有些冒险了?佟国维与索额图那点小打小闹的恩怨,不至于让他构陷索额图到这个地步啊。”

敏若知道兰杜所指,轻笑一声,道:“本也没指望将屎盆子全扣到佟国维身上。”

话出口了,她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并不太附和她高贵优雅的人设,然后身边兰杜兰芳等人均是面不改色,显然都已经十分清楚她的尿性了。

敏若道:“只要索额图相信那个喇嘛是佟国维派去的就足够了。本来我只是打算让索额图觉得那泥巴黄连汤是佟国维送他喝了,好给法喀扫个尾,哪成想还有天降这好事,索额图自然会觉着佟国维这是一箭双雕——一来弄死我这个他的心腹大患,二来弄死索额图这个与他有怨的老对头。……佟国维当年本就对太子不大恭敬,若不是这几年蹲家里念经念得脑子不大清楚了,恐怕已经开始试图接触四阿哥或是八阿哥了。”

一个是先后养子,一个是顺位下来,除了五阿哥、七阿哥之外最年长又可用的阿哥。

上辈子这哥俩被佟家父子俩搞,不亏,

“佟国维如今落了个半疯,行事自然无所顾忌,索额图也不会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人刻意构陷——主子病的两回都是实打实的,京师都被惊动了,他便是怀疑您刻意布局,也查不出痕迹来,最终还是只能怪佟国维。”兰杜接着她的话,轻声道。

敏若先是点点头,复又眉目微沉,低声道:“还是得给索额图再加加药,他会怀疑我和法喀在里头有动作的,咱们的尾巴扫干净了,他自然查不到。给他布置一些,会让他觉得佟国维有意构陷我们的‘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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