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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妈咸鱼带娃日常(163)

作者:笔下求生 阅读记录

两头都留有门,三七分的位置还有一道帘子隔着。

前头支个架子,垫个门板。奶奶就停放在前头。再前面还摆着桌案,供来吊唁的人上香。

后头是孝子贤孙守灵的地方。

这时候天冷,地上铺了厚厚地小麦秆。

灵棚两侧也是开放式,像很多门帘组成。

里屋,许切正坐在炕上逗春生玩,桑小青坐在炕沿上裁白布。

孝子贤孙,尤其是许秋石这样领幡砸盆的,要穿一身白,连鞋面上都要绷上白布。并且孝子的鞋是不能提上的,得踩着后跟。

额头上要白色抹额,后脑勺上要垂一条白布带。

白布带多长,也是有讲究的。

脑袋上还要带一个麻绳编制的镂空帽子,在耳朵旁还会垂下两个小圆球。帽子的帽檐得遮住眉毛看不清脸。

像二叔跟许秋石差不太多,只是细节上有些许区别。

小叔因为过继了,不用带麻绳帽子。

像朱美珍这样的儿媳妇,或者大姑小姑这样的女儿,则都是半身白。就是上半身白大褂,腰上系着白腰带,下边黑裤子但是要用草绳绑住裤腿,鞋子包大半白,只留脚后跟那一块黑色。

鞋面是白的,但是鞋跟还是黑色。

同样要白色抹额,后脑上上垂白带。

等来了吊唁的亲戚,各个都得需要白抹额,白带要不要得看什么样的关系。

比如,路远征就不用,他是孙女婿,他不用脑袋后面垂白布带,但是得腰上系一根白色带子,并且路远征不用进灵棚。

但是许问得进,不光进灵棚,同样得白色抹额,脑后白色布带,腰上是白腰带,鞋面只绷一半的白布。

许闻就得跟朱美珍差不多,要半身白。

春生还小,不穿白衣,但是要抹额和垂下的白布带,并且,他的白色不带上有一小截是红色绸带。

因为他是重孙,这样叫喜孙。

许问两世为人,才知道原来一个白事还这么多讲究,披麻戴孝都是有远近亲疏各种讲究的。

许问跟桑小青一边听着朱美珍给她们普及这些区别,一边用剪刀裁剪白布。

具体多少孝衣,裁多大的布由朱美珍掌控。

许问只需要裁剪白抹额、白腰带以及后脑勺上那根布条。

桑小青裁剪鞋面,顺带把家里人的布鞋都按照规矩缝上白布。

其他人家等奶奶下葬或许就不用穿白鞋了,但是许秋石跟朱美珍需要。

未来一段时间他们俩都得穿着布鞋。

所以桑小青缝得很细致。

一忙又忙到了后半夜。

许秋石跟朱美珍昨晚就没怎么睡,再熬就两天两夜不能睡了。

怕他们身体扛不住,许问早早劝他们歇下。

许秋石跟朱美珍也没多推辞,之后的事还多着是操心的,不能这时候垮了身体。

冬生跟许切抱在一起,在许闻家睡下了。

怕他在路上冻着,就没叫醒他,反正路远征跟许问一会儿就又地回来。

他们只是回家眯了一会儿。

路远征的生物钟特别准时,五点一到就起来,顺带把许问叫了起来。

两个人饭都没吃又赶往许家。

大年初二,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对许家来说,却是一个悲伤的开端。

路远征跟许问远远就听见许家传来雷鸣般的哭声。

这是报丧。

家里已经有不少街坊邻居自发地过来帮忙。

风俗是风俗,都懂但也都不傻。

大家初一来家里拜年的人没看见奶奶,肯定都会问。

毕竟大年初一,奶一个长辈,很多晚辈都会来给她拜年,近处的多少听见点动静不多说什么,有些家远点的侄子什么的肯定会找奶奶。

许秋石含含糊糊,只说奶奶身体不舒服,睡着了。

奶奶又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怎么可能明知道大家来拜年的情况下,还睡觉。

于是懂得都懂了。

都心照不宣的给大年初一让路而已。

所以今早一听见许家有动静,就自动自发过来帮忙。

路远征跟许问到了刚刚好赶上饭点。

今天很多人来帮忙,许家要管饭的,大清早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馒头就白菜豆腐汤。

朱美珍忙得都没顾上招呼路远征。

按照风俗,路远征也是新女婿第一次拜年,许家要正儿八经的设宴宴请路远征的,而且还得叫直系亲戚来作陪。

同样要给路远征红包。

朱美珍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塞了个红包到路远征手里:“家里今年特殊情况,委屈你了孩子。”

路远征当然不能那么不懂事,摇头:“妈,我没事。都一家人咱不那么多讲究。这两天正花钱,您留着吧。”

朱美珍硬生生把钱塞进他怀里,“一码归一码。今天不伺候你已经很委屈你了,不能再少了红包。我怕一会儿忙忘了,你先收着。”

说完就脚步匆匆出去找人帮忙了,明天还得需要人帮着缝被子。

就是把大红喜庆的被子和奶奶现在躺着的缝在一起,直接架到车上送去火葬场。

说起来,白事比红事还要考验磋磨人。

像结婚,日子能提前半年以上选,早早就开始准备喜被嫁妆什么的。

中间那么长时间想起来什么就添置一点。

到结婚的时候除了招待宾客没什么手忙脚乱的事。

白事不一样。

毕竟谁也不能预判自己或者别人是哪天死。

为此,很多老人会提前给自己准备寿衣,自己挑选布料、帽子、鞋子。

棺材也会提前打好。

像奶奶就是。

早在前年奶奶就把寿衣准备好了,她怕自己过不了七十三。

棺材是奶奶住院时,医生说奶奶命不久矣时许秋石去让木工个打的。

不过许家地方小,放不开,暂时寄放在打棺材的地方。

连白布朱美珍都早早地买好。

可还是没想到奶奶会走这么急,很多细节还是没有准备好。

又赶上大过年,大多数卖东西的铺子全部歇业。

粮油米面烟酒还好说,过年家里多少备了些,实在不行去邻居家借一点。

主要是缺菜,宴请宾客的菜。

家里不是缺这就少那,特别难为人。

白事待客和结婚差不多,不过是下葬那天,所以还能有两天时间准备。

买是不买不到,只能从街坊邻居家借。

借白菜借豆腐。

幸好,白菜家家有。

豆腐家家也都会买不少。

鸡鸭鱼肉,许家备了些,可能不太够,也得借。

许秋石跟朱美珍应对白事经验也不足,一天过去,一个嗓子哑了一个嘴角起了燎泡。

大年初二叫报丧,就是生产队的人帮着去通知奶奶所有的亲戚。

还要通知朱美珍娘家人,桑小青娘家人。

还有许望家,路远征家这种。

包括二叔二婶家所有的亲戚也得通知一遍。

二嫂再混不吝,这种事上不能含糊。

在魏庄还有一条潜在的铁律,可以不帮红但不能不管白。

意思是,有结婚的求你帮忙,如果不想帮可以拒绝。

但是白事不能拒绝,谁都有生老病死那一天,得为自己积福。

毕竟再牛逼的人,也不能决定自己死后的事会怎么处理。

需要哭丧的要先来,像朱美珍娘家人这些远亲戚只需要下葬那天过来送礼钱吃席。

他们要拿两份礼钱,吊唁一份,还得个自己家闺女、妹妹什么的一份,叫收头钱。

就是女孝子会给女方家属磕头。

这头不能拜磕,得给钱。

吃过早饭,近处得到信的亲戚就开始来人了。

一进村口就开始哭,不见得会掉眼泪,但是声音一定要大。

像大姑二姑就是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喊:“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就走了!”

事实上,明明奶奶走的时候他们就在场。

许问跟桑小青听见动静去扶着大姑二姑回来,给奶奶磕头上香之后进灵棚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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