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今天退休了吗+番外(184)
萧衍一只手臂稳稳的被侄儿撑着,闻言笑骂道
“您只要康健怎么都好。”
裴宣是一惯的嘴甜,萧羽麟在他手里放了一个精致的手炉,将这人双手拢在白狐毛的袖筒里,又给他披了大氅这才和裴宣一块儿扶着人出门。
萧衍一身深青色的大氅,眉眼舒展,鬓边被这外面的雪一映倒显得银色更多了一些。
他站在廊下看了看这满院子的梅花,独有的冷香混着风雪到了鼻间,看了看院子里已经被踩出来的脚印弯了一下唇角,轻声叹道
“倒是一场大雪。”
“是啊,这北方的雪可比金陵的要大多了,雪落在青石砖上更滑了些,您脚下千万小心。”
只在梅林驻足了一会儿萧衍便往院外走去,萧衍不喜太多宫人相随,除了身边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惯常在身边伺候的宫人跟着罢了,他的目光沿着长长的红色宫墙向前望去,白色的雪花飘飘荡荡倒是独有一分宁静,想起了什么微微偏头出声
“宣儿上月刚从北营回来,那边的雪比京城大很多吧?”
到了如今战事虽已不想早些年那般战事频繁,但是北境的防守依旧是最紧的,裴宣16岁的时候第一次去了军营,随后每年也都会到北境大营中历练
“是,那边确实大一些,雪深的地方有半腿深。”
裴宣看着身边看着他长大的伯父,笑了一下出声
“还听一些老兵口口相传您当年在北境的故事那。”
身边的人笑了一下,眼角风霜的痕迹更浓了一些,似乎多了两分兴趣
“哦?什么故事?”
“他们说您在北境带兵的时候只要不是当值的士兵是不禁酒的,只是不准喝醉,还说您晚上经常从营中出去去一家酒铺打烧刀子,有时还会和那家的掌柜的手谈两局,现在那家的酒铺还开着,已经换了那掌柜的的儿子主事,只是那老掌柜的还时常念叨您那。”
萧衍的思绪也随着裴宣的话被拉回到了三十年前,北境的风雪,小酒馆的老板,那混着寒风的烧刀子,北风烈马现在想起来却仿佛近在昨天
“那时我大概也就你这般大,大梁初定军需粮草虽能供应,但是比之如今还是远远不及的,冬日天儿太冷,将士们喝酒御寒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掌柜的也是个有趣的人。”
裴宣向他看过来,只见那眼中是岁月沉淀过后的从容,带着一点儿感慨,他眨了眨眼睛问道
“还传言那掌柜的还赢过您,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便听见了身边这人一声轻笑
“是真的,那掌柜的是个妙人,是先皇时的秀才,考了一次进士未中便不再科考,痴迷酿酒,又不喜那寡淡无味的佳酿,独爱这北境独有的烧刀子,下的一手好棋,我当年倒是未曾在他手下讨到什么便宜。”
那段北境的军中生活虽然苦了些,但是却策马西风,能御敌于北境,那段记忆不属于大梁的摄政王,不属于尊瑞亲王只属于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提及过往萧衍心情也开阔了几分,微微握紧一下扶着他的侄儿的手
“你下次去军营可向那老掌柜的讨教两招,看看他舍不舍得教你。”
“有您的面子在,他定然肯教我。”
“义父,我也想去北境看看,每次锦明去北境的时候我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萧羽麟身为储君自然不可轻易离京,裴宣每次要去北大营的时候他都是亲自送人到城门,一脸羡慕也想去的样子
“你呀,有你去的时候,咳咳。”
走过御花园的一片小树林,树枝上的积雪被风吹下来引得萧衍一阵阵咳嗽,萧羽麟连忙侧身帮他挡了挡风,萧衍站下缓了缓才出声
“没事儿,走吧。”
年龄上来,萧衍腰腿上的旧伤时不时就磨人的犯起来,走了这一会儿便觉得膝盖处阵阵冒风,腿也有些酸疼的无力感,裴宣两人引着他都是尽量避开上台阶的地方,只是这御花园本就是有不少的景观山水,还是免不得要走台阶。
“您慢些。”
到了台阶的地方两人都是小心又小心,感觉到萧衍的脚步慢了下来,萧羽麟便出声劝道
“义父我们到前面的暖阁歇歇吧,也快到午膳的时候了。”
萧羽麟知道萧衍不喜欢坐步撵,紧怕这人还要走回去,这般要是再走回去恐怕人要不舒服的,所以赶紧劝着他到前面的暖阁歇脚
“走吧。”
得了萧羽麟的眼神,他身边的元宝赶紧过去暖阁安排,等人到的时候暖阁里面的地龙都已经热了起来,也备好了热茶,萧衍由着两个孩子扶着他到了内室,待他平息了一下喘息,裴宣便蹲在了他身前帮人除了靴子,两人扶着人半躺在了软塌上
“这一路不近,您腿上是不是疼了?我用精油帮您按按吧。”
“没事儿,坐下,陪我说说话。”
萧羽麟手附在他的膝盖上,有些委屈的出声
“您是没事儿,一会儿父皇过来准得骂我们俩。”
作者有话说:
老王爷可不可
哈哈,后面的番外可以写写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那时候小皇帝还是一个小团子太子
王爷的晚年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爱人孩子都陪在身边
莫总番外更新了,去看吧小伙伴们
第二百四十九章 王爷下跪请罪
萧衍缓过了眼前的这片昏黑,眉头紧皱,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人出声,
“你说方才的人是谁?”
萧云昊倒是不知这个石冶和萧衍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这人的反应也明白了两分,他坐在榻边,放才可是把他吓了一跳,这会儿不敢大意,手附在他胸口熟练的打着圈,缓声说
“盐运司都转运使石冶。”
萧衍听见这个名字顿住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回了软塌上,累了一天的面色也因为这件事儿更差了两分,盐运的重要不言而喻,萧云昊也知道这个石冶能让萧衍将他放在这肥差上定然极其得那人看重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
过了半晌萧云昊才听见一个疲累困乏的声音
“官场浮沉,人心不古啊。”
萧云昊握住了他的手,萧衍撑起些身子慢慢出声
“石冶的父亲是叔父的贴身护卫,随着叔父南征北战,叔父曾经几次想要给他在军中谋个官职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些年随着他的战功,但是都被他拒绝了,石冶比我大两岁,小时候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和我不同,他喜文不喜武,进退有度,叔父对他也算是有厚望在的,我自是对他信任非常。”
“景和六年的时候两湖运副出缺,虽然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但是分管盐场,也是个要职我便着了石冶前去,过了一年升为运同,我记得他在这个位置做了几年,我派人巡视的时候两湖的盐运却是是规范了不少,后来他也顺理成章的升到了盐运史司,总管两湖盐物,我对他一直都很放心,并未真的让人特意去查过,却不想闹成了这般的结局。”
这几天朝堂上暗潮涌动,萧衍自然也没有什么闲工夫,他的身子本就不适合这般操劳了,气色差了不少,说了这一大段的话便已经有些气力不济。
萧云昊想也知道萧衍能将一个人放在那样的位置一放这么多年,想来也知道是满心信任的人,现在闹这么一出,这人自然是又气又急
“这个消息上说石冶也是这几年才下了道的,也不怪你,怪朕,这样位置的人,朕该好好查查的,你别自个气坏了身子。”
萧云昊亲自给他端了晚膳后的药,萧衍喝下后缓了缓精神才开口
“盐运使是肥差,此刻石冶真的有问题,那么那群御史也就有了可参奏的了,明日的早朝估计会一片热闹,你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