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99)
“我同你一起。”傅筠见裴昱瑾下马准备孤身一人深入贼窝,当然是无法放心的。
“不用,你留在这里布局好一切,若是我有什么不测,那就将这个山头夷为平地吧。”裴昱瑾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傅筠听的,他这么明显的敲山震虎,晏庭不傻自然明白。
“我还需要带个御医同行。”裴昱瑾去宫里调禁军的时候顺手把林之航也带出来了,太医院的院正医术高超,有他在也能有备无患。
“当然,您随意。”多一个人晏庭也并不放在心上,这会儿看上去格外好说话。
虽然说起来是山,但从山脚到山顶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听风寨里有种满稻谷的田地还有散养在屋外的鸡鸭,甚至还设有猪圈,圈养着几头壮硕的大肥猪,往来的妇孺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意。
这里与寻常的村落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没有特殊生意的时候他们就靠着男耕女织来维持生计。或许让裴昱瑾看看这些也是晏庭同意他上山的原因之一。
山上所见所闻确实是与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二位想从何处开始看起,我可替你们引路。”这一路上不论是男女老少,但凡是看见晏庭的都会带着笑意地叫上一声大当家,可见他是颇受这些民众爱戴的。
“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将人交出来,我保你听风寨所有人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安然无恙。”打蛇打七寸,裴昱瑾说这话的时候是直视着晏庭的眼睛的,他能看得出来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有主意的。
从他对这里人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应该还有着很强的责任心。
晏庭沉默了片刻,他承认这人的话让他很心动,虽然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安逸,但若是朝廷想要做些什么,他们就只能是负隅顽抗,以卵击石。
但还没等他思虑清楚,眼前就又多了一张小像,那是裴昱瑾亲手画的沈听澜,这幅画与刚刚迟砚的那幅只抓住五官特点的寻人图大不相同,画上人虽未睁眼但他的神韵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我只要这人。”裴昱瑾察言观色也是一绝,光是从这位大当家的一些神色中他就能肯定这人一定见过迟砚,而且迟砚现在应当就在这个寨子里,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不愿意放人。
这不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吗?晏庭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画的太像了。
“你只要他,早说不就完了,跟我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能换得全寨子人的安稳生活,这对晏庭来说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确认沈听澜真的在此处后裴昱瑾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在,幸好,他赌对了。可他这颗才刚刚放下一半的心在见到沈听澜的那一刻又高高的悬起。
因为眼前的少年双眸紧阖面色如霜,唇边的血迹还未完全被人拭去,他身上的几处穴位上还插着细长的银针。
“殿下。”裴昱瑾两步就到了床前,蹲在榻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尝试着唤了几声都未得到回应。
“大人,还是让卑职看看吧。”珩王看上去就不大好的模样让林之航是片刻都不敢耽搁。
“对,你来看看他怎么样了。”被这么一提醒,裴昱瑾立刻就让开了床边的位置,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
殿下?这人的身份还真是够不一般的,幸亏刚刚一时心善选择了救人。晏庭看着他们在忙碌心底有几分庆幸在,迟砚这人还真是他的福星。
“如何。”林之航先是看了看沈听澜的眼睛,又俯身听了听他的心音,最后才来给他把脉,但把完脉后林院正的神色凝重,并不比刚刚的祝老好多少,偏偏他又一言不发,让人怎么能不心焦。
“不对,殿下的脉象已经有油尽灯枯之意,但按照常理他不可能撑到现在,倒像是有人横加干涉,抢回了一线生机。”林之航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脉案,或许真的是命不该绝。
“所以是能救还是不能救,本相只要你一句准话。”在听到油尽灯枯这四个字的时候,裴昱瑾的心跳空了一拍,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停滞了。
“能救,虽然有些难度,但卑职一定会拼尽全力的。”眼下的情形也不容他说不能,而林之航这时候也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医者。他行医这些年积累的经验不少,靠的除了古书典籍以外就是不耻下问的精神了。
“敢问老人家是用了什么方法缓解了殿下腹内出血的症状。”出血不止就是最要命的地方,而若是止住了这个源头,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祝老见人虚心求教也不敢揽功,实话实说道,“非是老朽所为,是大当家给了他一枚越神医早年赠与的神药,这才勉强救回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