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主动翻面了(12)
“殿下先回去休息片刻消消食,臣下午再去寻您。”
“做什么。”沈听澜的声音有些无力,他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裴昱瑾接下来的话就让他险些两眼一黑,直接厥过去。
“殿下莫不是忘了来相府,是为了什么的吧。”
“皇兄,臣弟一直在宫里闷得慌,久闻裴相文武双全,臣弟想去相府小住几日,也算是强健体魄了。”
昨日在宫中说得话犹在耳畔,沈听澜也不好装傻,只能是点头应下,“本王自是记得,有劳裴相了。”
裴昱瑾看着这人脚步虚浮,生无可恋一般地飘出了屋子,抬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刻他的心情很是明媚。
沈听澜早上醒的晚,这时候还不是很困,其实他一直过得都养尊处优,每日也都挺无聊的。
在院中晒了一会儿太阳,就到了午膳时间,裴昱瑾大概是有别的事要处理,没遣人来请他,不用与这人同桌倒是能自在些。
“孟衡,本王有些头晕。”用完膳后,沈听澜手撑着桌子半闭着眼,神色有些恹恹的。
看起来不舒服极了。
小太监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慌了神,赶忙道,“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林之航是太医令,掌诸多事宜也不能时时刻刻地跟在沈听澜身边,但元帝怕他这个娇气的弟弟会出事儿,就派了另一个资历老的太医跟去了相府。
“回来。本王头晕要卧床休息,明白?”
这傻太监怎么听不懂他的画外音呢。
孟衡懵了半晌,没明白主子的意思,卧床休息是好但再寻个太医来瞧瞧不是能更加放心一些吗。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你来同本相说他需要休息,不是想要见太医。”
也不知是何时裴昱瑾竟是半曲着腿斜靠在门框上,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眉骨上,更衬得他有几分不近人情。
应当是听了一会儿的,不仅听完了全部还精准猜中了他的心思。
“殿下若是不适,那今日的安排就暂且搁置吧。”
沈听澜本来还因为被他撞破心事而有些羞愤,却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好说话,一时间觉得沐浴在阳光下的这人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莫名柔和的光圈。
“既如此,就多谢裴相体……”恤。
“不过,殿下既是身体不适,依臣之见还是不当讳疾忌医,来人,把太医给本相叫来。”
啪的一声,那道光圈碎了一地。
他就不应该天真地觉得裴昱瑾是个好人。
这太医年纪稍长,腿脚慢,让沈听澜跟裴昱瑾两两相视,干瞪眼了许久。
老太医认认真真地把脉也就得出了个体虚要好好休养的结论。
也就是沈听澜的身体底子在这里撑着,他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偷偷瞄了一眼裴昱瑾。
这人似乎是并不意外。
“裴相您看,并非本王不想锻炼,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话他说得是痛心疾首,深感遗憾。
看着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但那人略带心虚的眼神多多少少还是出卖了自己。
不过裴昱瑾也无意拆穿,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王爷自然是当好好休养,李太医,本相的私库里有不少的名贵药材,你去挑挑,看看哪些是能够用的上的,务必要好好替王爷配药,不必替本相节省。”
“裴相与本王交情甚浅,怎可让您如此破费。”沈听澜努力再三,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挣扎。
却不料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殿下言重了,这些药材多半为陛下所赐,用在您身上方能不负圣意。”
这是铁了心要他喝药了?
“那就多谢裴相好意了,本王一定会在皇兄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的。”沈听澜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殿下客气了。”
棋逢对手是件幸事,可裴昱瑾处处压他一头就难免让人不快了。
之后的几天这人都是亲自带着药来看着他喝下去,最过分的是还不给他准备蜜饯。
故意的,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想要整他的,他就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苦又怎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低头的。
沈听澜从第一天起就打定了主意要同他抗争到底。
然而,就在这人第三次端着那碗热气腾腾苦味四溢又黑漆漆的玩意儿站在他床头的时候,浑身上下嘴最硬的珩王殿下表示:
本王这些天觉得精力充沛,可以适当练练,不必再如此进补了。
“殿下不再多休养几日吗?”
裴昱瑾晃了晃手中的药碗又往前送了送,在看见那人坚定地摇头后,转身将那一碗药尽数浇在了窗外的盆栽上。
其实,就算这人不先松口他也没打算让他再继续喝下去了,毕竟补药虽好也要注意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