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番外(189)
趁着那桌子立起来的当口,他脚尖轻点,在桌沿借力,自姑娘头顶跃过,拦住她的去路。
紧接着,匕首横掠,往姑娘修长的脖颈上划去。
眼看刀尖舔血,香消玉殒。
通古斯族长之女若是在炎华境内被刺身亡,很快便要迎来无休无止的争端。
正这要命的当口,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进来那人招式后发先至,右手叠指轻弹,“铮”一声轻响,匕首被弹偏了开去。
同时,他在姑娘腰间一带,顺势将姑娘掩在身后,不给对方喘息时机,一掌向刺客顶门猛劈下去。
要命的危机已解,姑娘稳定心神,咫尺之距,她的救命恩人身上隐约散出一股草木清香,该是刚刚沐浴过。他头发还湿漉漉的,穿着非常普通的文人长袍。
再细看面貌,竟是肃王殿下。
肃王身为一军主帅,白日里总是一身戎装,严肃威严;此刻衣裳变柔了,人也显得温柔了。
只是他招式依旧不温柔,数招之内,对方的匕首已到了他手里。
走廊上也响起脚步声,显然惊呼、打斗声,惊来了兵将与侍卫。
那刺客也不是个死心眼,见大势已去,虚晃一招,逼退肃王,同时扬手三枚钢针向姑娘打去。
寒光飞闪,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见一旁肃王身子急转,向自己扑过来。下一刻,她被王爷一把揽入怀里,就势滚倒在地。
后脑被王爷护在掌心,二人在地上翻滚开去,直到王爷身上那股草木清香被窗外的沁凉空气吹散了,她才回了神。
窗子大敞四开,刺客早就跳窗逃了。
肃王殿下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
兵将、侍卫都围拢过来。
王爷回身,把匕首递给他的贴身侍卫,吩咐道:“着人封城追查,再让人查查这匕首和暗器,有何线索。”
侍卫上前,接过匕首,却疑惑暗器何在。
肃王笑笑,没事人似的在自己左肩后摸了摸,沾出点血渍来,见血色鲜亮,轻轻舒一口气:“叫军医来,帮本王把暗器□□吧。”
他说完这话,回身去看族长女儿,神色也变得柔和了,道:“你没伤到吧?”
姑娘见他走过来,柔缓和善的同自己说话,心突然就乱了。
——————————
荻花镇的肖亭长被下了大狱。
但他盘踞此地多年,自然还存有一番势力,暗地里运作的能耐多少是有些的。
几经查问,知道自己栽在都城来的赵大人手上,纯属是对方搂草打兔子,顺便把耗子敲死了。
一言以蔽之,倒霉催的。
思来想去,挖空心思,觉得赵大人想查问的事情,只怕自己还真有线索,至于他能不能查到,自己又能不能活,还全得听天由命。
再说赵煜,依照纸扎铺老板的讲述,对当年的过往已经有所猜测。
可一切,终归只是猜测,没有实证。
更甚,即便往事如烟,赵煜也做不到毫不在意,他还是想知道,前世自己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上辈子,到底有多少人因为他的失察错漏丧命……
这难道不是罪孽吗?
他的罪孽到底深重到何种地步。
肖亭长告诉赵煜的,是他年幼时的经历。
在荻花镇外往西几里的地方,有一处湿地,那地方很美,但老一辈人却说,那里地势复杂,进去了很容易就出不来。他年幼时贪玩,大人越是不让去的地方,便越要去挑战一番。
终于,和三个小伙伴困住出不来了。
眼见天黑,几人又累又困,最后竟然抱团睡着了。可再一醒来,却发现几人不知怎么,已经出了湿地内部,躺在官道路旁的干草堆里。
几人顿时觉得惊奇,回家休息了几日,再次跑进去。
这回他们学乖了,沿途做下记号。万没想到,要回转时,记号都消失不见,又一次重复了前次经历。
这一次回到镇上,几人将经历告诉了大人。
当时的亭长纠结起镇上的年轻人,前去一探究竟。
这一去便是四五日。
可待到大人们回来,他们去时的嚣张气焰,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论谁问,他们都只答说:“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湿地危险,大人、孩子不要靠近。”
肖亭长百般纠缠父亲,最后,把父亲缠问得急了,索性告诉他说,那里有吃人的怪物,若是再去,就打断他的腿。
时至此时,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们都已经去世,真相如冰晶入海,本就没溅起什么大水花,经年日久也就没人提了。
直到赵煜前来,肖亭长才又记起这段经历。
他其实没安什么好心,只捡了些片段告诉赵煜——赵煜前去,若是能查到想查的事情,他便能减除牢狱之灾;若是他困死其中,自己依靠在镇上陈年出浆的人脉关系,疏通一二,事情也并非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