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想,还是先找齐师傅谈谈心。
结果还没等到齐师傅来上课,宫里就出了件令荣烺大无语的事件。
这事儿简直突破荣烺的想像力,若非亲身经历,她委实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蠢货。
事情是颜姑娘说的。
那是一天傍晚,大家放学后,颜姑娘亲自到荣烺偏殿同荣烺说的,“这事原也是件小事,对我没什么影响。可我想着,若不告诉殿下,未免叫这起子小人害了公主与徐娘娘的名声。”
荣烺便问什么事。
颜姑娘就照实说了,“中午徐娘娘着人送了两样糕点,一样玫瑰饼,一样雪花糕。这是娘娘的好意,给我送糕的名叫阿菱的小宫人送过糕后在我窗外嘀咕,不是说颜相已经罢官了么,这位姑娘怎么还在宫里也不回家去,每次送东西都要我们多跑一趟,也没赏钱,真抠搜的紧。竟说了这样的话。”
荣烺既惊且怒,当下站起来,“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当时我房里阿雀阿燕都在,她们都听到了,心下不忿就要出去训斥那小宫人两句,我说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在歇着,闹出来一则吵闹到大家伙儿,二则也令人多想。就将这事压了下去,想着傍晚再跟殿下说。”颜姑娘心平气和的拉荣烺坐下,“殿下也不必为个没见识的小宫人这样着恼。”
“这还了得!竟然有这种混账东西,我岂能饶了她!”这简直不用说也猜到是何缘故,她母妃前几天刚说了想让徐环表姐进宫做她的伴读。
一想到这可能是母妃的主意,荣烺既羞且愧,脸都胀红了。
“那殿下也不用急。凡这样的人,都心存奸狡,便是现下去问她,她矢口否认,再生得一幅伶牙俐齿,倒叫她反咬一口。”颜姑娘给荣烺出主意,“殿下不妨悄悄将此事交与管宫规的严宫令,由严宫令处置岂不恰当。”
荣烺听了,也觉这主意好,便令人将严宫令找来,将此事告诉了严宫令。
颜姑娘长眸轻眯,“宫令只管放心,这样的话,必会再讲。”
严宫令先向颜姑娘赔礼,“宫中竟有这样的事,我身为宫令倍感羞愧,实在对不住颜姑娘。”
“这是哪里话。便是青天治世,底下一样有作奸犯科之人,赏罚分明,不使好人含冤也就是了。我还得谢严宫令,有您在,我们才有可托付之人。”
严宫令向荣烺保证,“此事只管交给小人,殿下不必操心,小人必秉公处置。”
严宫令出手,第二日就罪证确凿将这小宫人拘了起来。这小宫人倒是嘴严,并未供出背后主使,咬牙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言说因听闻颜相辞官,想从颜姑娘这儿榨些赏赐,才说的那些话。
一顿板子后贬去做了最低等苦役。
这小宫人是麟趾宫的,郑皇后先回禀了荣晟帝,又叫了徐妃来让她严明规矩,更不能怠慢了公主的伴读。
“她们虽是臣女,家族都是与朝有功的。何况自幼陪阿烺长大,这不跟咱们自家孩子一样么?这是多少年的情分哪。怎能因颜相辞官就心生怠惰,这可太不应该了。”
“我,我是将几个孩子都视为阿烺一般的,平时赏赐东西,有阿烺就有她们的。这些事大家都知道,陛下也知道的,是不是?”徐妃哀求的看向荣晟帝。
荣晟帝叹,“你就是太心软,把些个小宫人惯的不像样。以后该管束就管束,不然名声都叫这些小人败完了。”
“是。”叫严宫令拿了个人罪并获,徐妃不得不担下管束宫人不利的罪名。
郑皇后道,“也不多罚你。就罚三月银俸吧。”
徐妃只是楚楚可怜的看荣晟帝一眼,见荣晟帝不同开口搭救的意思,就乖乖应下了。
徐妃回宫后特意叫了颜姑娘到跟前解释,还说颜姑娘,“你这孩子也是,有了委屈只管告诉我,我必替你出这口气,焉能叫小人轻慢于你。”
荣烺大大方方的告诉母亲,“阿颜跟我说了,我特意告诉的严宫令,让严宫令调查此事。”
徐妃瞠目结舌,她不掌宫务,还以为是凤仪宫要拈她的错,故而叫人盯着她,才撞上这小宫人的事。却是再未想到,这是荣烺让严宫令办的。
徐妃险没气炸,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告诉严宫令做甚?”
“宫人的事都是严宫令管,当然要告诉严宫令了!”荣烺奇怪,“这就好比宫外有人犯罪,就要知会帝都府。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是帝都府吗?”徐妃简直要气死了。
荣烺眯着眼睛看向母亲,“道理是一个道理!要是有谁想把阿颜挤兑走,这就是下场!”说完,荣烺根本不理徐妃的抱怨,直接带阿颜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