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寡妇道:“好,就没见过比那更好的地方。外头装修的可气派了,老高的门柱子。玻璃锃亮锃亮的,在外头就能看见里面的人。”
“所有人穿一样的衣服,上面还有字呢!”
“在钢铁厂的对面,那可是县里的好位置啊。”
“我家那小子选上了,现在被安排在后厨穿串。人家那后厨比咱家都干净。光串串的就有八个人。穿的串都快堆山填海了。那么大的盆子能摞七八摞。你们说能有那么多人吃么?”
“能,县里头人舍得吃。”大伙儿说着:“你们没在那吃点啊。”他们都馋了,都打算等下次公社放假去县里,也豁出去了,去沈舟他们那消费消费。
“我们都带了钱去的,但是人家还没剪彩呢。村长给我们撵回来了。”徐寡妇说着,她儿媳妇选上了,光新衣服就发了两套。原本是村里最穷的人家,现在体面了起来!
徐寡妇回来好一顿吹捧,说沈舟那个涮串店天上有地下无的。弄的其他没选上的人家都快酸死了。
白大娘平日里跟徐寡妇不合,白大娘的儿子这次就没选上,现在听徐寡妇说这些话,别提多刺耳了。在旁边忍不住骂道:“真的,一把年纪了还卖骚。瞧给她牛气的!”
白大娘的酸话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大伙儿都在围着徐寡妇,引她再说点。
村里一并去的人不少。但大伙儿说的没有她精彩。啥话经徐寡妇这么一说,活灵活现似的,听几遍都不腻。
村里的人围着夸奖:“小知青来的时候我就说他不一般。”
“你啥时候说过?”
“就他来那会儿啊!”
“下次放假咱去吃点呗?”
“去呗。我到时候买个五毛钱的。”
“哎呦,大放血啊。”
……
回村的人讨论的热热闹闹的。留在这边的人也挺紧张。
所有的人都换了统一服装,围裙上写了阿舟涮串。曾经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知青,现在跟村长,县领导,李书记,高老,苏爷爷他们站在一块。
其他的知青都在忙着。
厨房里杨元在那炒料,已经炒了一上午了,酸甜汁和麻辣酱都已经熬了五十多斤了,罗志在后面穿串。
刘旺在前面大锅前准备烫菜烫串,他的副手竟是邓毅。
刘旺还挺不自在的。以前在知青所的时候,邓毅可是他领导。后来人家成了村长的女婿,地位比他高,刘旺怂怂的对邓毅道:“要不你烫,我在旁边辅助你?”
赶集的时候,他就给沈舟做辅助来着。
邓毅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该咋样咋样。”他来这,就是服从分配。王时坐在柜台前收钱入账。
还有几个人做服务员,这会儿闲着无事把桌椅板凳擦的都反光了。完全可以当镜子用了。
店里挂了一个石英钟,抬眼就能看见时间,这可方便多了。王时一直盯着时间呢,瞧着差不多了,赶紧跟出去跟他说:“沈舟,还有三分钟就十点十八分了。”开门做生意都选个好彩头,图个顺当。
十点十八分来这边剪彩开业了。
“好。”沈舟说着。旁边的村长赶紧拿起大红花。
村长没做过这样的仪式,总怕做不好。衣服领子都给拽的板板正正的。
参加剪裁的一共六人,有李秘书,县领导,沈舟,高老,苏爷爷,还有村长。一说要开始了,村长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旁边有人紧急赶到,扛着大部头的相机,紧赶慢赶的道:“我是北地日报的。”主编带着所有手下过来吃席。
他们这是小地方,报社也不大,头一次遇到这么讲究的饭馆。自然把牌面也得给弄足了。
李秘书的眼中闪烁出惊喜,完全不知道这边还有这种安排。这是能上报纸啊?
连他这个领导大秘都没想到,果然沈舟不是一般人,想的就是比别人周到。
县领导见记者来,也精神了,赞许的看着沈舟一眼。这就是宣传科的好苗子,亏得当年慧眼识人才把他给收进来了,瞧瞧人家干的漂亮事儿。
苏沉拿着自己的小相机道:“大家把花都拿起来我拍几张。”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顿时拿起花到胸前。
一听苏沉要照相,北地日报的记者也被提醒了,赶紧过去拍照,这大部头的相机闪光灯咔咔的。
眼瞅快到时间了。里面的所有人穿着阿舟涮串的衣服都出来站成两排。很有当地特色。
官方就喜欢整齐划一的排列。北地日报在胶卷有限的情况下硬生生又多捏了两张。
王时在旁边给他们递剪子道:“时间到了,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十点十八分,大伙儿一剪到底直接剪短了彩带。周围的服务员热烈的鼓掌。苏沉放了一挂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甚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