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又被病弱大佬拐跑了[重生](107)
简辞咬着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问:“你的手机还能用么?打电话,打120——”
那碎了屏的手机在司机反复启动两次之后终于勉强能用,屏幕已然失灵,司机费劲戳着屏幕,终于打通电话。
简辞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的满脸都是,但他完全没觉察到自己在哭,只是一手紧紧攥着祁修景的手,颤抖着又去看他的腹部贯穿的伤口。
常识告诉简辞,这种贯穿伤是不能贸然拔掉刺入利器的,否则很可能大出血。
但即便不动,血也一直在流,一切陷入僵局,让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绝望看着。
祁修景的脸色白得令人胆战心惊,简辞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等待救护车的过程是这么艰难。
路边冷风呼啸,祁修景浑身都是冰的,他不得不将手覆盖在祁修景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脏微弱艰难的跳动。
这一切实在太突然太猝不及防,就像一场可怕而逼真的噩梦。
似乎只要简辞闭眼不看不想,再睁开眼睛时,就能从家里的大床上醒来,看到祁修景躺在他身旁、眉眼含笑地静静看着他,还会趁他睡着时悄悄亲一下他的额头。
简辞从没跟说过,其实自己被他偷亲的时候经常是醒着的,只是出于某种微妙心态,不拆穿他也不想动,只想任由他这样。
虽然不想承认,简辞咬牙,其实很清楚那种微妙的心态是喜欢,他重生了一次,却在这坑里又摔了一次,又喜欢上了这混蛋。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来,费力在简辞的脸上安慰般抚摸了一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简辞一愣,立即抬头,继而震惊发现祁修景竟然醒了!
“你别动,别动,”简辞攥住他的手,“你别害怕,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没事,不会有事的……”
与其说是说给祁修景听,倒是更像说给他自己听。
祁修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简辞以为他会说诸如“别哭”之类的安慰话。
但出人意料的是,祁修景却嗓音艰涩虚弱道:“对不起……阿辞……”
简辞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直到救护车到来,车上祁修景仍旧攥着简辞的手,不断喃喃自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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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就在陌生又熟悉的两车相撞声音响起的瞬间,无数记忆忽然喷涌而出。
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剧烈头痛,像是强行撕开血肉,搅动着将无数记忆强塞进去,以至于头破血流的撞击伤都让他感觉不到疼了。
场景相似,又不完全相似:
出租车司机开着车,忍不住往后座看了好几眼。
后面坐着一家三口,男人相貌极为英俊,女人也美丽非凡气质出挑,孩子虽然还小,却能看出未来青出于蓝的样子。
但司机反复往后看的原因却并不在此——明明副驾驶是空着的,但一家人却偏偏全都要挤在后座。
如果还有什么更奇怪的,一家三口,坐在中间的居然是母亲而不是孩子。
方才他的确拒绝了父母让孩子坐在副驾驶的要求,这男孩实在年纪太小了,单独坐在前面太危险。
两个大人正蜜里调油的亲热,竟然连这一会都不愿分开,在孩子面前、在车上也继续如热恋的小情侣般亲亲我我。
男孩病态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神色很淡然。
那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麻木得像个漂亮冰冷的白瓷娃娃,与一旁嬉笑打闹的父母形成鲜明对比。
目的地是小镇旁新开发的温泉度假村。
这里很贫穷,一家三口并不像本地人,骨子里似乎有什么多年来熏陶浸染的贵气,但穿着倒是都挺接地气,男孩的衣服连袖口都已经破了,看样确实不富裕。
大概是一家三口出去玩吧。
司机正想着,男孩忽然掩唇咳嗽起来,咳得很难受,但他的父母正欢快商讨着一会的游玩计划,没有看他。
司机多看了几眼,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对上,男孩摊开自己手掌看了一眼,然后淡然问:“请问有纸巾吗?”
这孩子的唇角和掌心,竟然都是方才咳出来的殷红血迹。
司机被吓了一跳,连忙抽纸给他,然后对他家大人道:“你、你们儿子咳血了!……要不咱改道去医院?”
两人终于停止蜜里调油,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似乎也没想到这状况,双双愣了一下。
但也仅限于“一下”,虽然是亲儿子,但并不比陌生司机多惊慌多少。
女人一开口的确很担忧,但担忧的方向却是:“这次出门我计划了好久。咱俩都好久没出去玩了,难道要泡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