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泊西无法判断，那些越矩的行为有多少是受到了这个病的影响。

还是说，根本就不是段斯辰本意，而是全身心的被病症驱使。

没有相似的合适的例子供他参考。

越想越乱，越深入了解越发现根本无法了解。

这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出口。

“哥哥，我回来了。”

林泊西指尖上划，将搜索界面删除后，在是否清除记录的选项上点下了是。

包括段予桐发给他的相关文献。

看过的东西就不用一直留着，精神科病人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病，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生病，和寻常人一样。

段斯辰往床边一坐，凑近了靠在他肩上，“哥哥想我了吗？”

林泊西瞥了眼时间，从段斯辰刚才出去接电话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十五分钟。

面对着段斯辰含笑的眼眸，林泊西将手机里的文件翻了一页，“想了。”

文件是冯一然发来的行程，因为一些原因，所有行程都堆到明年，时间安排上，年初就会紧张一些。

段斯辰见着没多大反应，好似看的是与自己无关的几页字一样，手搂上哥哥的腰，左手从身前腹部横过去，把人抱住后慵懒的靠着。

林泊西被这样抱着，也没有了看文件的心思，手上轻点屏幕，文件一页页往后翻，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最终，他放弃用这种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方式翻看文件。

林泊西:“斯辰。”

“嗯？”

林泊西放下手机，反正也看不进去，不如跟他说会话，“你想过以后吗？”

“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段斯辰避而不答，头也不抬的握住林泊西的手把玩。

“只是问问你以后想做什么。”林泊西其实更想问，段斯辰有没有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不太正常。

但敏感多疑是这个病最明显的症状之一。

那种话提起，段斯辰必然会多想，届时可能非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让事情变得愈发糟糕。

“我什么都不想做。”段斯辰声音沉了些许，“我只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林泊西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那我们一直在家……”

“哥哥。”

环在腰间的手拢紧，指尖捻着柔软的睡衣衣摆没入其中。

段斯辰阴鸷低沉的语气像是预示着什么，“哥哥想要说什么？”

林泊西跟他认识那么久了，单从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更何况是现在。

段斯辰虽然说的是问句，却跟没有给林泊西留下回答的时间，“我不希望从哥哥那里听到我不爱听的话。”

“哥哥会听话的，对不对？”

林泊西眸色微动。

他太警觉了。

警觉到自己的话还未说完全，就好像预想到会听见什么，于是在他之前开口。

但林泊西并没有想提及这些事，他只是想讨论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心知他应该是想歪了，自己话没说完，只怕段斯辰已经猜疑着有了答案。

思及至此，林泊西反手握住段斯辰的指尖，垂下的手搭在腹部，隔着睡衣轻按住他的手，“斯辰我只是想……”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段斯辰说。

林泊西蓦地一怔，原本要解释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默默消弭在唇间。

“可能哥哥不理解，但这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段斯辰语气平淡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偏执的思考理所应当得出这样的结论。

“哥哥觉得不习惯也没关系，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毫无波澜的语气却格外强势，段斯辰轻吻他的脸颊，“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更深入的交流。”

“哥哥可能不太懂，但没关系，我会一点点教，哥哥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懂。”

话说的含糊，段斯辰想表达，却又怕自己的话可能会吓到哥哥。

哪怕到了现在，在有些事情是，他还是想要顺其自然。

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段斯辰执拗于此。

既然话说到这，段斯辰又继续道：“早在哥哥回来之前，我就设想过现在的场景。”

“把哥哥藏起来，哪也不许去，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视线。”段斯辰的手抚过链子，“这是我找人定制的。”

“里面上锁的密码锁，也是我找人专门设计的。”

“这房间每一寸装修，都是我在这三年里抽出时间，盯着他们一点点完工。”

……

与其说，这是一间准备好在和哥哥重逢后一起入住的新房，倒不如说是他亲手打造的，用来藏住哥哥的笼子。

这么好的哥哥，他会担心有人觊觎。

干脆把哥哥留在家里，谁也见不得摸不得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