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番外(35)
檀霭想到方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那一片腻白,一股奇异的痒意便一路从指尖窜到了心口。他轻轻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才强做出一副厌烦的样子开口道:"好说。只是希望这次长史别再吓得'失言'了。"
白青崖被噎得一窒,还来不及回话,便见檀霭又要来掀帘子,忙叫道:"慢着!"
檀霭仿佛不耐至极:"又有何事?"
白青崖嗫嚅道:"能不能请大人闭上眼睛?"
檀霭不可思议道:"闭上眼怎能解开衣带?你我同为男子,长史实在不必如此扭捏罢?"
"大人有所不知,我……身上有一极丑陋的胎记,一向引以为耻,不愿示人,还请大人千万体谅!……此事过后,休沐日我做东请大人喝酒如何?也算是谢大人今日的奔波。"
檀霭听了他这一通胡扯,三推四阻只是不肯给人看身子,仿佛有些明白了。他目力极好,方才虽只有一刹那,但他看得分明,哪里有什么胎记,那星星点点的红痕恐怕才是叫他如惊弓之鸟的根源。是……卫小侯爷吗?
萦绕在指尖的热意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檀霭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既然如此,我闭上眼就是。不过喝酒就不必了,长史太客气了。"
白青崖虽原也不是真心相邀,但檀霭这样当面拒绝还是叫他很下不来台,他憋了一口气,终归有求于人,最终也只能讪讪道:"大人贵人事忙,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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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霭目不能视,其他感官便越发敏锐起来。他为了够到交叠在背后的衣带,与白青崖靠得极近,仿佛将他半搂着。手掌之间一片滑腻,翻动间送往鼻尖一段若隐若现的甜香。温热、暖香将他的手掌无微不至地包裹了起来,若不是肌肤尚存几分热意,檀霭几乎不能分辨摸到的哪里是雪白皮肉,哪里是搅作一团的绸缎。
白青崖初经人事,被他摸得也是心浮气躁。檀霭闭着眼睛看不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被玩得肿胀的鸽乳搭在檀霭玄色的衣袖上,微微的凉意让胀痛稍缓。那往他身后探去的手不停翻搅,没来由地叫他想起那夜无法逃脱又酣畅淋漓的指奸。
不知过了多久,白青崖双臂一松,这条折磨了两个人的衣带终于解开了。檀霭立刻后退两步出了帐子,扔下一句:"我在外面恭候长史。"便出去了。
白青崖原本面带红晕,见檀霭这样避之唯恐不及,忍不住不满地低声道:"什么东西……故作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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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拾掇好出了门,已是午时了。
白青崖穿着桂旗为他换的一件湖蓝色直缀,在檀霭后头走得气喘吁吁。他虽没过几天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到底是个正儿八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拿过的唯一一样儿比毛笔重的物件儿就是茶盏,哪里跟得上檀霭?
檀霭明明发现了他跟不上,却宁可时不时停下来,也不肯放慢脚步与他并排。白青崖也咬着牙较劲,强挺着跟着走,不肯开口示弱。
又拐过一座假山,迎面走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瞧着敦厚老实,脸上还带着笑。他一看见檀霭,眼睛就是一亮,快走了几步:"檀大人,您在这儿啊,真叫我好找!建新殿的账目出了问题,殿下说让问您,大总管正等着您去回话呢!”
檀霭不耐道:“什么时候账目的事儿也归我管了?告诉他,我不……”说到一半,就见他杀鸡抹脖似的对自己使眼色,话不由得生硬地拐了个弯,“好罢,我隐约记得这账目是在经了我的手,那我便去看看。只是……”他转向白青崖,好像是在看他,其实目光避过了他的脸,虚虚地落在他身后。
白青崖早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见他要走,自然是欢天喜地,忙笑道:“檀大人不必顾忌我,今儿早上耽误了您不少工夫,实在过意不去,您有事儿便自去忙罢,走到这儿我已认路了。”
檀霭尚未开口,那中年男子抢先道:“这位就是新来的白长史罢?不愧是殿下亲提的,当真是天下第一和善人,多谢长史通融。”说着一把拉住檀霭,“那边催得实在是急,咱们下回有空再叙话。”
白青崖瞧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觉得说不上来的古怪。他想了一会儿不解其中究竟,也就罢了,烦心事这么多,无关的闲事何苦再往自己身上揽?
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下了回廊,行过架在莲塘上的九曲小桥,穿过一片竹林后,终于到了静思斋的后窗下。从此处绕到听雨阁,是最近的一条路,可不待白青崖迈开步子,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嗓音突然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殿下,属下已查明,白公子……”
白青崖一听到“白公子”三个字,立刻被钉在了原地。他先慌忙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无仆役婢女靠近,才闪身躲到一棵距离窗口更近些的竹子下,屏息凝神,细细听去。这是睡鸦的声音。褚容璋果然疑他,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调查他……这样也好,他信任的手下调查出的白纸黑字的证据,一定好过他拙劣的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