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番外(21)
白青崖叫说得更难为情了:"我都快及冠了……不小了。"
"我今年二十又七,不出三年便是而立,青崖在我面前,不就是个小孩子吗?"褚容璋睁开眼睛看着他,又一指他鬓边的绢花,"况且,如此贪玩,可知是稚子心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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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迹双清”是宣宗给王瑾写的,这里化用了一下
今天少更一点,感谢大家的评论,请摩多摩多
第16章 长史
白青崖呆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摸,触到一片冰凉,赶忙摘下来揉到手里:"这……厂公执意赏赐,我不敢推辞,只得敬受。但此花过于奢侈,我戴着却是太招摇了,多谢殿下提醒。"
褚容璋道:"青崖不必如此,我并无此意。你这个年纪难免爱俏些,这花鲜妍明媚,与你十分相宜。不像我所赠的玉佩,只是一件旧物,灰扑扑的,的确不得少年人的喜爱。"
听了这样的话,白青崖这下是真的惶恐了。他急得脸上的红晕都退了几分,扑上去捉住了褚容璋的衣摆:"殿下折煞臣了!玉有君子之德,殿下亲赐的玉佩更是不同凡玉,臣每每见着它便如见着殿下,喜爱钦佩不已,这朵绢花再美丽也是俗物,怎么比得上殿下的玉佩?"他一边说一边偷看褚容璋的脸色,奈何褚容璋养气功夫实在到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只因为玉佩上的纹饰乃是龙纹,臣若佩了便是逾制,是大不敬的罪过,是以才忍痛摘下,贴心口放着,一时一刻不敢忘。"
褚容璋听白青崖说完了,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牵他坐了回去,叹了口气道:"我不过和你玩笑几句,倒把你吓着了,可见是我不好。这花你戴着活泼可爱,怎的摘了下来?"
白青崖自忖摸准了褚容璋的心思,想是他忌惮沈三钱势大,怕自己与他勾结,因此才暗暗敲打。且他穿着如此素简,怎么会喜欢身边的人穿得俗不可耐呢?于是连忙表示:"殿下真的误会了。厂公一片好意,我不忍辜负,更不想让他觉得我无礼,为殿下树敌,这才戴着绢花离去。实则我多年清贫,本不爱这些金银之物。"
白青崖无礼,却会为褚容璋树敌。褚容璋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觉得十分有趣,笑了一阵未接话,转言道:"沈督公目下无尘,不想倒是和青崖投缘。"
白青崖微僵:"大约是沈大人敬慕殿下,因我有幸救了殿下,才对我高看几分罢。"
褚容璋又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白青崖松了一口气。虽然褚容璋并未如何疾言厉色地盘问他,但这一番对话下来,他背上竟出了一层薄汗,所幸最终还是糊弄过去了。
他早该知道沈三钱不怀好意,怕是昨夜听到褚容璋说今日会亲自来接自己,才又是为自己准备盛装,又是赠花,都是做给褚容璋看,想着离间他们二人罢了。
若是自己失去了褚容璋这个靠山,岂不是任他施为?
外面道喧嚣声逐渐远去,是马车行过了闹市,又走了约半个时辰,才到了白府门口。
车夫勒了马,隔着帘子恭敬地说:"殿下、白公子,到了。"
褚容璋睁开眼,温和地看着白青崖:"我有伤在身,今日实在不宜过府拜访,便送到这里了。"
白青崖虽有心让皇子殿下在家里人面前露露脸,好叫府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收敛些,但到底不敢勉强褚容璋,犹豫了一下,才对褚容璋一揖:"今日多谢殿下,改日必定登门致谢。"
褚容璋微笑:"我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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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崖站在原地目送着褚容璋的马车远去,久久未动。
这两日发生的事真如一场大梦一般,两日前他还在为柴米油盐发愁,为一张宴会的帖子费尽心思,谁能想到不过一念之差间走了一条小路,他便搭上了这世间顶顶尊贵的人?际遇高低,人生无常,真是叫人感慨。
再回头看这座困了他十几年的白府,仿佛都没有记忆中那样阴森可怖了。
白青崖抬脚从正门走了进去,不知是因为他现下气度不凡还是这身华丽的衣裳,一向鼻孔朝天的门房见了他竟扔下手里的烟袋,慌慌张张地叫了声"三少爷",垂手恭送他进了门。
白青崖心里更是得意,理也不理他,径自往菡萏院去了。
他从沈三钱府上出来时已过正午,又在路上走了许久,现下也近申时了。一日夜粒米未进,白青崖饿得前胸贴后背,进了院子,便一叠声地叫"彩云"。他本不意会有人回话,只是今日有得意事,正好寻个由头发作了这小丫头。
没想到彩云还真的在。素日里白青崖在家的时候要人伺候,彩云都时常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就是并未出去,白青崖有什么吩咐,也是十回里有八回装死。今日不知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彩云竟迎着出来对着白青崖行了个礼,似模似样地问,一面说,还一面偷看他脸色,仿佛有什么惧怕似的:"三少爷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