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来者正是萧樘。
他没问容见是哪家的姑娘,因为自认参加过许多筵席,各家的姑娘都见过面。哪些贵女不能招惹,又有哪些招惹起来会添麻烦,都记在心里,而眼前这个则从未见过,相比是什么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那可真是凑巧叫他撞见了,合盖由他摘花。
萧樘一边想,一边朝容见伸出手,想捧住他的脸。
容见偏过头,避开这人的手,声音冷浸浸的:“你也配?”
他的声音很冷,与一般女孩子的嗓音不太一样,即使刻意用伪声说话,也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萧樘听清了这话,脸色一变:“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抓住容见的肩膀,把他往包间里拖。
楼上都是包间,没多少人。除了里面坐着的主人,外面都是随从,所有人都视若罔闻,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姑娘对上小霸王萧樘。
容见怔了怔,实际上在宫里,他没遇到过什么明面上的为难,即使是太后,也都是用“抄经”“祈福”这样的名头折磨人,至于动手更是闻所未闻,像眼前这人这般行事的,容见还真没见过。
是看他好欺负吗?
那容见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容见本来是被迫在深宫中变得温顺,他的脾气是不错,但没到那种有人上门找茬还摆着笑脸的程度。上高中的时候,同桌被隔壁的坏学生敲诈,还是容见提着书包把人砸进垃圾桶,又踹了几脚,录了对方保证不敢再来的录音才离开的。
虽然很久没动过手,这具身体也因节食而略有些脆弱,但最起码还有以前的底子在。
难道古代人还真能飞檐走壁不成?容见不信。
容见没在意这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抬起腿,裙子实在不方便,不太能抬得起来,只能将就着用力,猝不及防下将身边的人踹翻在地。
萧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容见本来是打算踹一脚就跑路的,没料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酒囊饭袋,毫无还手之力。
那还敢这么当街欺负人,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容见抬起手,袖子向手肘处滑落,他的手腕很纤细,似乎一碰就会折断,然而也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很大的力气。他弯下腰,拎着萧樘的后衣领,也不顾他那些没什么用的挣扎,按着他的头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他轻飘飘道:“哦?敬酒不吃吃罚酒,原来是你要这么吃啊。”
虽然容见不太适应这个世界,他需要忍耐,需要等待机会,但至今为止,也没有谁真正伤害到容见。
徐耀他都教训了,而眼前这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这么动手,容见又没有身份包袱,就不太想忍了。
萧樘吓得要死,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竟不能挣脱,脑袋被撞得又疼又晕,生平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哀嚎了几声:“松开我!我要杀了你全家!”
这几声可把包间里剩下的公子哥给叫出来了。
那些人本来是留在里面看热闹的,等了一会儿,萧樘不仅没回来,还似乎在哀嚎,便急急忙忙地都出来了。
陈玉门也是其中一个。
他跟在人后,远远看着萧樘被一个女子按着脑袋往柱子上撞,怎么看起来有些像长公主。
自己疯了吧。陈玉门摇了摇头,长公主怎么可能在这,又怎么可能对萧樘动手?
结果走得近了一些,看到那人幕离上的青纱被扯下来了,露出大半张脸,神情冷峻,却正如自己方才筵席上所说的那般矜贵漂亮。
长公主一抬头,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他挑了挑眉,食指竖在嘴唇间,是闭嘴的意思。又松开手,横在脖子前比了一下。
陈玉门脸色煞白,还真是长公主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今日出来喝这个酒做什么!就应该听他爹的话,在家里好好读书,也不会撞到这等要命的事。
萧樘被容见扔在一边,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试了两下,还没能爬的起来,见人都来了,高呼道:“给我上,给我上,今天不杀了她全家,小爷就不姓萧。”
陈玉门真想叫他闭嘴,这个蠢货到底想杀了谁全家?
容见看到这么多人要对自己进行群殴,也不是傻子,当然是立刻准备跑路。
这么一群人在外面的走廊吵闹着,楼梯边的一个包间里灯火通明,是崔桂和齐泽清正在对饮。
齐泽清听了实在不能算小的动静,找了外面的侍从来问:“怎么了?”
那侍从谨慎道:“萧五公子瞧上了一个女子,就要用强,却没料到……反被那女子按着脑袋,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