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徐朝宗是不一样的。
在她提出离婚时他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在重生后,他接受了他们没有可能这件事,大刀阔斧地改变未来,专注事业,她甚至能跟那个在婚姻中失望了很多次的自己轻声说一句,没有关系,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努力过了,这也怪不了谁,是你们之间不再合拍合适。
可现在徐朝宗的种种行为都在告诉她,他也可以失控,他也可以跟很多普通男人一样,为了某个人辗转反侧费尽心思。
那么,那个努力又失望过那么多次的孟听雨,算什么呢?
他不是做不到,只是他不愿意那样做,他觉得不值得。
可是,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她了,那两年里她去过很多地方,踏过山川,她读了很多书也见了很多人生百态。什么才是爱?爱而不自知,不是爱,爱意无法让对方感受到,也不是爱,爱意无法给对方带来欢欣快乐,更不是爱。
孟听雨垂下眼睫,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她也不是世界的中心。
她过去的男人,也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男人中的一员罢了。
没什么不能释怀的,在离婚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决定,如今,对她,对他,不过是戒断反应罢了。
冷静理智如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也会放手的。
徐朝宗硬生生地把自己折腾到发烧。
晚上,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等回了宿舍后匆忙洗漱,直挺挺地躺在床铺上,难受的情绪,失去她的事实,无一不是在折磨着他,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额头,迷瞪瞪感觉有些发热,却没有力气出门。
出门很麻烦,要刷牙洗脸,要换衣服。
累了,重生几个月以来,这一刻的他筋疲力尽。
手机也被他砸了个稀烂,就算还是好的,他也不知道能给谁打电话。
只能躺在床上,任由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又陷入了沉睡中,这一次,他做了个梦,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一年,他正处于创业初期,事情繁杂,除了提供技术维护以外,他也需要应酬。那会儿一些老板根本就不把年轻的创业者当人看,他们的想法跟心思甚至有点儿变态,就喜欢折腾人,由此来找到一丝优越感,他们明明没太大的想法要跟他们合作,却喜欢看人出洋相,还是会叫他们一起喝酒,不止如此,还要灌酒,直喝得人意识涣散吐了,他们才开心。
那时候,他碰上了一个老板,就很仇视他们这种名牌大学出来的创业者。
话里话外都在讥讽他们,就算赶上了好时代能读书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打工,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他也被灌了很多酒,回到出租屋后就倒下了。
那时候孟听雨也还在找工作,两人感情很稳定,蜗居在那间小屋里,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自小父母娇惯,从没吃过一点苦,也不太会照顾病人,他勉强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她的泣颜,他脸色苍白,却还是伸手为她擦拭眼泪,沙哑着声音哄她,“真没事。”
她还是一边哭,一边给他测量体温,“差点酒精中毒了,你还在发烧。”
她背过身去,骂了他几句,“不能喝就不要喝,真要住院了才没人照顾你!”
他勉强笑了一声,“看到我给你打包的帝王蟹没,吃了吧?”
“谁还惦记那个!”
“海鲜不能过夜吃。”他说。JŞĜ
她被气到,拧了他一下,却放轻了力度,后擦了泪起身,“你这两天只能吃流食,我给你煮了粥,我去看看,你就躺着,要是不舒服喊我。”JŜԍ
“嗯。”徐朝宗闭眼,又安慰她,“真没事,我心里有数,我能喝到什么地步我清楚。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想到什么,他又乐了,“胡总松口了,说给我们投资一点。等过几个月,我说不定能攒好首付,不过买不了多大的房子,要不再等等,我保证,最迟最迟明年年底,咱们能上车大房子。”
她气得跺脚,“少说话!快休息,谁要大房子啊,我就要你好好的。”
徐朝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整个寝室只有他,另外三人都回家了,隔壁寝室也快没人,这一刻世界静谧得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反手捂住眼。
眼睛太胀痛。
当年他们那么好,怎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他从来没想过要跟除她以外的人携手并肩。
那么她呢,想过跟他以外的人白头到老吗?他们也会约会,也会牵手拥抱亲吻吗,就像他们当年那样。
孟听雨睡到中午才起床,已经错过了盛韬的邀约短信,只好再商量,将看电影改到晚上,这样气氛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