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演戏那些年(160)
将政事托付给几位大臣后,萧旭渊就带着人出宫散心,一路上越走越远,最终稀里糊涂来到了盐池。
不知怎的,当晚萧旭渊在客栈睡到一半,突然兴起去了破庙。破庙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大半,剩余的一半也在风中苟延残喘。
萧旭渊出门所带的人不少,几乎人手一个火把,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惹人注目。呼呼冷风中,萧旭渊对着满目的残垣断壁,追忆那段艰难却又鲜活的岁月。
“主子,我们在附近抓到一个形迹可疑之人。”侍卫将一名男子带了上来。
男子大呼冤枉,“冤枉啊,各位老爷,我是附近的住户。”
“我出来上茅房看见这里有火光,我是怕破庙着火,这才偷摸过来的。”
“我可没想干坏事。”
男子急赤白赖一顿辩解。
侍卫明显不相信:“着火你不找人救火,一个人偷摸过来,还说你没做坏事”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不说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侍卫亮着白闪闪的刀恐吓道。
男子惊惧交加,连连摆手,“我真的没说谎啊大人,我确实是附近的住户,只不过被主家派来看守破庙。”
“一座破庙还需要人看守?”侍卫道,“你打量我们是傻子,好糊弄是吧。”
男子连忙解释,“其实也不是看守破庙,而是等人。”
“大概五年前吧,我被我家小姐派到了这个地方,替她等一位少年郎。”男子将往事款款说来,愧疚万分,“当年因为我的耽搁,害小姐错过了和对方约定的日子,小姐怕对方再次回来找不到人,就让我长住盐池,替她等候那人。”
“可谁想五年过去了,对方始终没出现。”男子又是懊恼,又是忧愁。
“他们约定的日子是哪日你还记得吗?”
问话的人一看就是这群人的主子,男子虽然不明白对方的脸色为何那么怪异,但还是把约定的日期说了出来。
“陛下,”众人惊呼出声,夏安更是伸出手扶住萧旭渊摇摇欲坠的身体。萧旭渊摆脱大家的搀扶,神情激动地问男子,“你家小姐在哪。”
对方怪异,紧张的神色,让男子忽然间明白了,语气不敢相信道,“你不会就是我家小姐要等的人吧。”
随后,一拍大腿,嚎啕大哭道,“你怎么才来啊,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过世了。”
萧旭渊感觉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过世了?她如今不过二十出头而已,怎就过世了。”
男子眼泪也不擦,道,“是真的,就几个月前的事,我家小姐是遇人不淑,被婆家磋磨死的。”
“不过我家小姐给你留了一封信,”男子说完就飞奔回家,将信取了过来。
信封和里面的信纸都已经泛黄,拿在手中有种奇异的脆弱感,萧旭渊手抖的差点拿不住信。写信的人字迹娟秀:
嘿,小郎君,一别经年,你现在可好啊,十年不见,也不知你还在不在人世,在人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长残。我们的约定我是铭记于心的,但因家中突逢变故,我实在亲身赴不了约。可我是言而有信之人,我来不了,但我派了家丁在破庙里守着,你若来了破庙,就拿着信来洛京找我吧。
另,你若作了古,就不要来了,人鬼殊途,你还是趁早投胎去吧;同样地,你若长残了,登门时记得蒙块面纱,我怕你吓着我(俊俏少年秒变猥琐男,我的小心脏承受不来)
慕榭清(谢苜清)
执笔
信末尾的‘慕榭清’三字让萧旭渊疑惑不解,“你家小姐不是姓谢吗,信里怎么署名姓慕。”
男子解释道,“我家小姐说了谢苜清是她的别名,她本名叫慕榭清。”
“我家小姐出身慕国公府,”男子吸了吸鼻子,忍住眼中的涩意,“可惜慕国公府已经没了。”
信飘飘扬扬地从萧旭渊手里坠落,萧旭渊却毫无所觉,口里不断重复着,“谢苜清,慕榭清,谢苜清,慕榭清,慕榭清。”
萧旭渊身边的夏安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纸,粗略看了一遍,面色也开始皲裂,谁都知道慕国公府这辈只有一位小姐,而那位慕大小姐......
“你真的想好了,”一名慈眉善目地和尚问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男子面容沧桑,满头乌发里竟有一半是银发,“朕想好了。”
和尚叹息一声,“你才而立之年,乾朝万里河山还需要你去治理。”
男子苦笑道,“朕已从宗室里选出了比朕勤政能干之人为帝,把乾朝交给他朕很放心。”
这名男子就是萧旭渊,年前从盐池回宫后,他暗中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包括冷宫里的孩子。
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萧旭渊悔恨万分,他穷尽整个太医院太医的医术,也没能保住他和慕榭清的孩子。孩子本就体弱多病,又被仍在冷宫受尽磋磨,两岁的孩子比刚出生的婴孩大不了多少。孩子只来的及叫他一声父皇,就在他怀中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