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50)
当年,江南首富还不是余家,是颜家,因为看中颜家的家财,先帝才娶了颜家的姑娘做皇后,将人娶来,将颜家利用得干干净净,到头来也不愿意给颜家一个好结局,非说颜皇后与外男勾结,还说他赵酀是颜皇后与野男人生的。
颜家也因此而满门覆灭。
说真的,赵酀宁愿他自己是母后与外面的男人生的。
他厌恶赵家的血液。
可他母后既然已经进宫做皇后,又怎会做出那等荒谬的事来?
他确实是赵氏血脉。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着复仇,见到母后才知道,当年母后本有位未婚夫婿,只是两家私底下说定,并未公开,为了儿子能够顺利娶到颜皇后,得到颜家富可敌国的家产,赵酀的皇祖父直接派人悄悄杀了那名男子的全家。
谁也没想到,颜皇后的那位未婚夫婿却是活了下来。
皇祖父一死,赵酀的生父,也就是先帝,再也无法忍受颜皇后,一心想要让自己的真爱王贵妃上位,各种栽赃、泼脏水,颜皇后被囚,他也被送往岭南,几乎是同年,那名男子,也就是如今的秦叔,混进宫做了个太监。
这些年,是赵酀忍辱负重的二十多年,于秦太监又何尝不是?
秦太监虽只是个太监,赵酀却已决定将他当作自己的父亲,照顾一辈子。
他依言喝了盏茶,问秦太监:“秦叔,母后还是不愿留在宫中?”
“小人叫人每日去劝,娘娘去意不改。”
赵酀叹气:“也罢,我能理解母后,这座囚笼困了她半辈子,我会令人在山里修建一座清静秀丽的山庄,母后出去住,倒也好。”
秦太监点头,想了想又道:“陛下,有些话,或许不该小人来说。”
“秦叔但说无妨。”
“有些事,已然过去,整个天下尽在您的手中,您可以做一切您想做的,于您而言,这里不再是囚笼。”
“我知道秦叔的意思,当然,这里往后就是我的天下,谁也不能阻碍我想做的任何事。”
赵酀当然不会受从前的影响,这个皇位,他坐得堂堂正正。
秦太监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亦是欣慰。
赵酀却是话音一转:“若是我想让秦叔陪母后去山庄,请你往后好好照顾母后,你可答应?”
秦太监慌张抬头,触及赵酀带着笑意的眼神,又赶忙低头:“这,这,这不妥……”
赵酀笑:“再没有人比秦叔更妥。”
秦太监默然低头,却也没有再反对,可见他也是答应的。
秦太监离去后,赵酀也一直支着下巴坐在桌前,想到母后与秦太监的事,恐怕会有许多人觉得他疯了,首先母后曾经是皇后,如今是太后,其次秦叔只是个太监,哪怕还未家破人亡时,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他作为一国皇帝,却如此撮合。
他却清醒地知道,自己没疯。
他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有能力去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任何想做的事,世上再无人能够捆绑他,凭什么他就不能做那些不被允许的事?
太后如何,太监又如何,曾经他这个太子还被称作孽种贬为庶人。
其实,秦太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给他的感触甚大。
似他这些年复仇,是因为他不甘,他恨,他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要杀死一切害他的人,做所有人的主。
秦叔独自一人,却只凭一腔对母后的爱意,苦撑至今,还这样帮助他。
怎能不令人动容?
似他这样冷血之人,本该不信所谓情爱,可眼前就有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他又如何不成全?
自然,日后两位如何,他不会再管,也不强求,只愿他们两个可怜人都能得到该有的幸福。
秦叔的这份情意对他影响颇大,但他天生冷血,很快就已能平静对待。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
他将那三枚白玉双鱼佩依次排在桌面,想到月光下,余心乐憨而天真的笑容,与那盛满星光的双眼,他用手拨弄着玉佩上的穗子,心道,却不知今日为何又会频繁想起此事?
冰冷已久的心,到底是因那笑容而染上些许温度。
赵酀摇头笑笑,将几枚玉佩小心收起。
与赵酀分开后,余心乐回到家,泡了个药浴,又将身上蚊子咬出来的包再用药膏涂抹一遍,倒是睡了个好觉。
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宫里有人的人了!
这心里的忐忑总归少了许多。
他还反过来安慰父母,叫他们别担心,因为他也不知道赵兄到底能否帮上忙,他也不愿意叫父母空欢喜一场,是以这件事他暂时还瞒着,等事情办妥之后再说也无妨!
他的乐观向来能感染人,余家夫妻被他那样插科打诨,心中的郁闷都跟着散去许多,一家三口都在家静静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