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云缓出落得十分漂亮,并非貌若好女那种漂亮,他的五官身形丝毫不像南风馆里矫揉造作的小倌儿,而是明净纯粹,带着些许与府中风气格格不入的天真与贵气。
无论是漆黑如墨染的发色,还是月团新碾般的肤色,抑或是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的眸子,都给人一种勾魂夺魄的美感。
云煜知道,一旦自己出手帮了连锋,那连锋便和云缓没有任何牵扯了。
他这个弟弟素来心善——可笑的心善,这辈子连只兔子都没有宰过,府上如果有什么下人因为不小心弄碎了碗筷被打杀,云缓肯定是唯一一个出来求情的。
往后再退几十年,府上的下人能被称作人么?凛州没有并入麒朝之前,这些下人就是牲口般的奴隶,将眼泪留给这些奴隶,在所有人看来都很可笑。
云缓帮助不是因为连锋是连锋,更不知道连锋以后会坐上皇位,他帮助连锋只是因为连锋恰好出现在他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又恰恰好处在可怜的境地,再恰恰好不知道连锋本质的冷血与残忍。
就算连锋坐上皇位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云缓活不过这一年四季,以后的荣华富贵通通和他没有关系。
现在云煜若帮助了连锋,云缓自然不用出手了,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瓜葛,莫说有缘无份,他们连这点缘都要灰飞烟灭。
或许之后对所有人而言,云缓不过一阵风,经过时只在湖面留下一点点涟漪,除此之外什么都留不下来,几年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梦到的剧情里将云缓称作什么来着?云煜思考了一阵,对了,是白月光。
但这次恐怕不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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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云缓洗过澡后趴在床上,他的头发被擦得不再滴水,为了防止衣物被湿气侵染,云缓在自己的后背上垫了一块很吸水的毯子。
他托着下巴,脑海里却止不住的回想那个叫做公仪镝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云缓和公仪镝只见过一面,却觉得对方格外不同。和公仪镝相处会让他觉得温暖放松,就像回到了原有的世界,和自己那些友好的小伙伴们在一起。
“淡竹,”云缓喊了一声,“你进来。”
淡竹听到云缓的声音之后,赶紧从外面走了进来:“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云缓其实有点饿了。
他正在长身体,而且平时本来就是只吃不胖的体质,所以平常特别喜欢各种好吃的零食。
淡竹听到云缓叫他,以为云缓是让自己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东西过来。
但今天却不一样。
云缓道:“淡竹,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叫公仪镝的人,看看他是什么来历。我想了解一下他。”
淡竹疑惑的道:“今天公子带来疗伤的男人?”
云缓点点头。
淡竹更加疑惑了:“公子,你打听他做什么?他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听说是戴罪之身,咱们不要打听了,免得沾了晦气。”
云缓假装生气重重拍了一下枕头:“我就要打听。”
这边睡觉的枕头大多数都是硬枕头,云缓更加喜欢软枕,所以之前都是软枕。
但是——王妃前段时间新得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漆木枕,她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自己孩子,所以火速让云缓把软枕换成了她送来的漆木枕。
一巴掌拍在木枕上,说完全不痛那肯定是骗人的。
淡竹见云缓的态度如此坚决,赶紧道:“好吧,公子,我现在就去打听,您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体。”
等淡竹离开之后,云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果不其然手心一片通红,云缓每次疼痛都容易掉眼泪,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忍都忍不住。
这具身体不仅长得和他从前的身体一模一样,就连体质也很相似。
木头做的枕头确实不舒服,云缓翻墙倒柜把自己的软枕头找到放在床上,再把这个又高又沉又硬的漆木枕头锁进了柜子里。
果然,枕头还是软绵绵的最好用了。
云缓顾不上头发没有干透,他把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不一会儿就完全睡着了。
过了几天,早上,云缓无精打采的从淡竹的手中接过帕子擦脸。
淡竹对云缓道:“公子,我已经打听到那个公仪镝的来历了。”
云缓瞬间来了兴趣:“哦?”
淡竹把他打听到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云缓:“公仪镝虽然姓公仪,但他和太子没有太多关系,只是同一个家族的,血缘关系已经很淡了,按理说不该拿他问罪。”
据淡竹打听,公仪镝的祖父和太子的外祖父是堂兄弟。
从祖父一辈起就只是堂兄弟,且兄弟十几个发展各不相同,他们的后代各自组建家庭慢慢断绝了来往,现在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九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