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麒朝的小规矩,自然不是那么重要了。
连锋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云缓带着淡淡伽楠香的发丝里。
云缓下巴微微抬了起来。
连锋看到淡色的唇瓣,微微抿着的唇角,以及一双略带疑惑的双眸。
云缓想着连锋是不喜欢伯山族的人,或许他觉得陌那持狼一般的眼睛和浑身的肌肉很可怖或者奇怪。连锋曾经被云永泰欺负过,陌那持的气质和云永泰有几分相似,大概连锋把陌那持当成了云永泰那样的人。
他抱住了连锋的腰,脸颊在连锋宽阔的肩膀处轻轻蹭了一下:“在我眼里,自然是你最好啊,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个王子如果欺负你,我会想办法保护你。”
连锋的身体十分坚实,他的身体同样温暖,带着成年男子好闻的气息,给人非常深的安全感。
连锋呼吸慢慢变重。
云缓平时最爱撒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时候十分危险,不该对连锋撒娇。
他现在很困,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只好偷偷在连锋的衣服上蹭干净。
蹭干净之后似乎有点心虚,把连锋的衣服当成擦泪的帕子究竟像什么样啊,所以脸颊再蹭蹭连锋的胸口,装作是无意之中碰到的,不是故意用连锋衣服擦泪的。
连锋生得高大,云缓在他怀里看起来很脆弱,显而易见云缓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他攀在连锋的肩膀上,只觉得两人在一起很温暖。
他在好朋友怀里贴贴又怎么了。
连锋把云缓的小动作全收在了眼底。
他慢慢冷静下来,将云缓的墨发重新束好,再整理了一下云缓的衣物:“桌子上有红豆酥,今天早上买来的。”
云缓慢慢的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他在桌子上找了一下,果真翻出两盒红豆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窗外雨潺潺。
云缓低咳了两声。
他说不清为什么咳嗽, 大概春天到了,天气忽冷忽暖,风中飘来不知名的花粉, 所以这些时日总是低咳。
后半夜就开始下雨, 点滴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顺着青瓦低落在地上,每一声都穿过纸窗传到了房间里。
云缓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大亮,新换的烟墨色床帐上以银线绣着蝴蝶花纹, 云缓不知道为什么床帐会换成这么暗淡的颜色, 光都不怎么能从外面透进来。
他从床帐里伸出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撩了深色帐幔, 接着一身素色里衣的云缓从里面光着脚走了出来。
对了, 现在并不是清晨而是午后,天色大亮自然正常。
至于午睡——昨晚云缓被雨声吵得心绪不宁, 一直没有睡好觉, 白日里才有心思补一场觉。
茶水在红泥火炉上沸腾滚动,茶叶经洗冲过后,将澄澈的泉水染成浅浅的绿。
云缓漫不经心的坐在桌前喝茶, 宽大的白色外袍披在清瘦的身上,侧颜在窗边光亮下而有些许温柔。
王妃那边派了人来请,他晚些时候要向王妃请安,不晓得慧明这个老和尚还在不在王妃那边。
这几天王府里人来人往,凛州其他家族知晓伯山族的王子和公主过来了, 纷纷来王府做客庆贺。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花园里传来的各种乐声。
......
陌那持与陌那鸢这次过来, 肯定是想同凛州联姻稳固关系。
凛王在凛州的地位不言而喻, 尽管凛州成了麒朝的领土, 只要凛王发号施令, 凛州各个郡县的族群都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凛州可以归顺在麒朝手中,自然可以再分裂出来。
伯山族是一个很开放的部落,从他们狂放不羁的衣着上便能看得出来。
这里的族人无拘无束,男男女女只要互相喜欢,便能缔结婚姻生活在一起。
简而言之,陌那持可以娶凛王的一个女儿回去,也可以带凛王的一个儿子回去。
陌那鸢同样,倘若陌那鸢带回去一个云家的小姐,她以后在伯山族不用再嫁人,可以分割更多伯山族大汗的财产。
在自由之下,这些部落同样残忍。他们承认强迫而来的关系,在伯山族,倘若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但另一个人不喜欢他,只要他能将对方驯服,对方便属于他。这种驯服既包括情感上的追求,也包括一系列的暴力手段。
所以伯山族无论男女都能征善战,别看陌那鸢长得十分漂亮,凛王府七个公子之中,能打得过她的恐怕只有世子与二公子云永泰。
凛族内部阶级分明,崇尚高贵的血统,长幼有序尊卑分明,把非贵族的子民视为牛羊一般的奴隶。
这个部落更崇尚武力和年轻康健的躯体,年龄较小的孩子一旦长大,那他便是部落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