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7)
邬宁没有屏退宫人,也没有提今早朝堂上的纷争,只欢欢喜喜的对燕贤道:“舅舅,快坐,我有件事要和舅舅商量!”
燕贤虽权倾朝野,但从不在私底下对邬宁摆长辈的款,永远那么恭敬:“陛下有何事要与臣商量?”
邬宁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上辈子活得迷迷糊糊,重生一回也不见得能多长出一百个心眼,走过的路,吃过的盐,都远不及她这位老谋深算的舅舅,稍微漏出点狐狸尾巴,准被逮个正着,干脆装傻充愣到底。
“我整日在宫里实在太没趣了,想选几个侍君入宫陪我玩,昨儿夜里和表哥说,哼,表哥偏不许。舅舅,你是这世上最疼阿宁的,阿宁就这一点小小心愿,你答应了吧!”
燕贤大抵已经从燕柏那里得到了消息,并没有很惊讶,只佯装为难:“这……”
邬宁紧盯着燕贤,露出期待且有几分讨好的笑容。
“陛下,国丧未过,此时大选侍君,恐怕不妥。”
邬宁亲自给燕贤斟了一盏茶:“国丧也只剩五六日了,舅舅可以先把这事提上议程嘛,我啊,是真怕那些烦人的谏官跳出来驳我,所以要请舅舅先帮忙打点一下,堵住他们的嘴。”
见燕贤不接茬,邬宁又道:“舅舅!阿宁难得张一回口!你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啊!”
燕贤笑笑:“陛下若嫌在宫中无趣,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臣从羽林军调遣几个郎官入内廷可好?”
选侍君,选的是名门子弟,保皇党和藩王势力皆有机会送自己人进宫,说不准吹一吹枕边风,就能斩断燕贤的独权专政,可羽林军多为燕家门下鹰犬,是极容易拿捏的。
邬宁嘟起嘴,夺过燕贤手中的茶盏:“没劲!这皇帝做不做有什么意思!”说完,把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搁,转身跑了出去。
她前脚走,后脚燕柏便来了。
“父亲。”
“可查明究竟是谁在陛下耳边搬弄是非?”
燕柏眸色暗如深潭,透着几分寒凉:“在御前伺候的这些宫人,背景都十分干净,并无可疑之处。”
燕贤叹道:“百密难免有一疏,罢了,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让陛下打消选侍君的念头,她的脾气你最清楚,越横拦竖挡不准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做不可。”
“父亲放心,长青已有打算。”
“嗯。”
燕贤沉默片刻道:“还有五日,国丧期满,以陛下不管不顾的性子,只怕会闹到朝堂上去,如今我燕家树高招风,已有许多大臣心存不满,总不能尽数拔除,倘若让那群保皇党知晓,势必要极力促成此事,那时……可就被动了。”
燕柏抬眸,凝视着燕贤:“父亲的意思是?”
燕贤则看着那盏冒着热气的茶水,神情变幻莫测,眉头越皱越深:“陛下受人蛊惑,又接连碰壁,恐与咱们父子生出嫌隙,而你独在这内廷之中,外头也是众口纷纭,我想着,与其让旁人趁虚而入,倒不如自己做东,选几个无关紧要的侍君入宫,以解陛下心结。”
“父亲!”燕柏在燕贤跟前,也不是那么稳重,面上已经有了遮不住的急躁:“阿宁她根本还是个孩子!”
“长青,既然这侍君迟早要选,何不顺水推舟。”燕贤沉声问:“难道你真愿意与陛下离了心,落得个反目成仇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我想要评论~
第4章
晋朝九州,十八藩王,有一多半都出身于邬氏皇族。
即便燕宰辅在朝中独揽大权,可他也不能越过君臣那条界限,否则各地藩王必将起兵杀入京城,而不论朝中局势如何,只要皇位上仍是邬氏血统,任凭哪个藩王有所动作,都是要掉脑袋的谋逆大罪。
邬宁就像秤杆上的秤砣,在合适的位置上,便可以让多方势力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凡她稍稍挪动,秤杆就会迅速倾斜。
前世邬宁把辅佐自己登基的燕贤当做依靠,事事顺从,任由摆布,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错,损害了舅舅和燕家的利益。
可她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燕贤并非手眼通天,无所不能。
燕柏死后,燕贤难忍丧子之痛,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就是打那时起,燕家陷入了混乱。当年燕知鸾宠冠后宫,常在先帝跟前提携一众子侄,燕家本就如日中天,是京中第一流豪门望族,邬宁登基后对其更是无底线的照拂,这些人仰仗着天子圣眷,愈发有恃无恐,每每惹出事端,定然相互包庇遮掩,甚至杀人灭口、栽赃嫁祸,罪行罄竹难书。
由一个燕家,到无数个燕家,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满朝皆是贪官污吏,大晋律法形同虚设,百姓怨声载道却无处说理。京城失了秩序,地方府衙也跟着欺上瞒下,藩王暗地里招兵买马,土匪流寇层出不穷,鲜血与争斗悄无声息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