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48)
“奴婢可担不起侍君这声姐姐,陛下心里本就是有侍君的,刚刚,一时口不择言,侍君莫要往心里去。”
“可陛下……还是不愿见我,对不对?”
荷露看沈应那眼眶红红又强忍着不落泪的模样,都有些替他难受了。可谁让他心系的女子是当今圣上,他的父兄还在朝为官,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当初既然是靠着家族势力赢得的圣宠,如今就合该承受父辈带来的苦果。
仔细想想,杨晟竟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纯粹被邬宁所喜爱的,邬宁对杨晟没有利用,也没有愧疚,却很是包容,连他爹造反都可以若无其事的轻轻揭过。
荷露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显丝毫:“等陛下消了气,自然会见侍君,此事的根结又不在侍君身上。”
“……我这人最是蠢笨,在家时就不得父母看重,也清楚,我能有今日,多是靠父兄,哪里还能在他们跟前说得上话。”沈应低眉顺眼的攥着袖口:“真不知该怎么办,望姐姐能指条明路。”
对于宫中这些侍君,荷露虽一向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但始终谨守本分,不该说的话半句也不说。
可今时不同往日,荷露知道太多邬宁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得不为自己做些打算,留一条退路。
慕徐行是最好的人选,沈应也不失为上策。
“这没旁人,奴婢斗胆说句不中听的,侍君若还把自己当做沈家四少爷那就大错特错了。”荷露轻笑着道:“侍君现今可是陛下心里头的人,沈家是飞黄腾达还是穷途潦倒,皆在侍君一念之间,唯有侍君长盛不衰,沈家才能安富尊荣,侍君若顾念亲情,优柔寡断……那活生生的例子可就在眼前。”
活生生的例子。
是景安宫犹如行尸走肉的君后。
沈应松开了袖口,再抬头时眼底已然澄澈而坚定:“多谢姐姐提点,我明白了。”他顿了顿,又道:“姐姐的恩情我一定谨记在心。”
荷露这次没有推脱:“侍君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说话的这会工夫,二人到了琼华宫外。
沈应忽然想起似的问道:“慕常君至今仍未回宫?”
“常君他……还有些事要办。”
“姐姐也不必瞒我,我晓得他有过人之处,能替陛下分忧。”沈应叹道:“明明是前后脚入宫的,他这一年多来长进飞快,简直像变了个人,哪像我……”
沈应的话犹如一支利箭,从荷露胸口穿过。
像变了一个人。
没错,真像变了一个人。
荷露想到御花园里的蓝蜻蜓,想到葬在昭台宫后面的小黑,想到那曾被视作珍宝如今却束之高阁的羊拐骨,想到邬宁没由来的讨好和漠然,以及从前一声声亲昵的“小迟”,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
得意忘形的邬宁遇到相当聪明的荷露
第78章
翌日早朝,邬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斥了几个带头挑事要废立君后的大臣,其中便有沈应的父亲,如今的户部尚书。
“沈大人,陛下这是摆明了车马啊,咱们可还要接着上奏?”
沈尚书背着手轻叹了口气,边往外走边说:“我原以为陛下迟迟不废立君后,是不愿落个薄情寡义的恶名,那我等身为臣者,自然要替陛下担这个恶名,未曾想……陛下竟是个如此重情之人。”
一旁的户部侍郎忙道:“陛下终归年幼,不能体会大人一片苦心。”
这你唱我和、冠冕堂皇的一番话,是说给遍布宫中的“耳目”。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离了邬宁的耳目,沈尚书脸色骤然一变,比翻书更快。
“她当真用不上沈家了!要卸磨杀驴不成!”
“大人不必介怀,陛下真要卸磨杀驴,何苦当众斥责,凭她对付燕家的手段,完全可以一点一点架空大人。”
沈尚书大抵觉得自己失态,抚了抚胸口,重归平静:“说的也有道理,是我行事莽撞了,不该做这出头鸟。”
户部侍郎随着沈尚书一道提拔,很愿意在未来几十年里都攀着这棵大树,因此尽心竭力的为沈尚书出谋划策:“依下官薄见,那燕柏怕也没几日活头了,早晚会把中宫之位腾出来,咱们眼前最大的障碍是云归楼的,听闻他在德旺县替百姓义诊,助佃农抢收,还改良了一批农具,百姓提及宫里来的慕常君可是无一不夸赞。照这样下去,中宫之位必定是他囊中之物了。”
“我何尝不知。”沈尚书眉头紧皱:“可他身边皆是陛下心腹,如铁桶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户部侍郎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下官有一侄儿,在御医局当差,师从王太医,据他所说,陛下这一年来常服用九阳散,尚书可知这九阳散虽能滋补气血,但女子用药期间是极难有身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