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21)
邬宁又放肆的笑出声。
沈应远远听见这笑声,面色微沉。因邬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这般笑过。
“主子……”秋晚面露担忧,怕沈应会冲动行事。
但沈应很快恢复如常,他朝着澄碧湖畔的水榭亭走去,才瞧见邬宁模糊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唤道:“陛下!”
邬宁扭过头,笑意丝毫不减,语调里却有一点质问的意味:“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应走到她面前,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她和慕徐行各行了一个礼,而后垂眸敛睫,颇为不安地搓着指尖说:“刚用过午膳,想着到湖边转转……我,我可是扰了陛下和常君的兴致?”
沈应这份柔弱的少年姿态,在宫中是独一份的,即便邬宁明知他的小伎俩,也不忍叫他太伤心。
可余光瞥见慕徐行,那边显然比方才沉郁了。
哎。
邬宁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很可怜,后宫没有一个贴心懂事的,燕柏正为着燕家的事闹别扭,对她爱答不理,杨晟不知惦记着哪个姑娘,同她泾渭分明,慕徐行和沈应就不必说了,至于那几个,要么太傲,要么太蠢,一个赛着一个的乏味无趣。
虽是这样,邬宁倒也不会为了哄慕徐行,就给沈应一张冷脸瞧,只四两拨千斤地说:“正巧你来,朕方才钓了好些鲜鱼,你拎一条回去,让小厨房煲汤喝。”
沈应哪里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他看向满满当当的鱼篓,双目微微睁大:“这些,都是陛下钓的吗?”
邬宁见他没有拎了鱼就走的意思,就晓得今日这两个人之间自己注定要辜负一个了。
沈应蹲在鱼篓跟前,伸手拨弄着里面的大鱼,微微扬起脸,露出无辜又明朗的笑容:“陛下钓了这么些鱼,不能多给小四几条吗?”
“你吃得完?”
“陛下赏赐的,小四怎么舍得吃,自然是要养在宫里。”
沈应装乖很有一套,眼泪来的又快,邬宁是真不忍心对他说出什么狠话,无奈的摇摇头,视线兜兜转转,落在慕徐行身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沈应,慕徐行并没有很特殊的反应,他倚着石柱站在一旁,低头整理鱼线,神情格外淡漠,似乎察觉到邬宁的目光,他紧抿着唇抬了一下眼,迅速将脸转向湖面。
好吧。
自作孽不可活。
邬宁早就发现了,自从她那日纵容慕徐行“吃醋”起,慕徐行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大有向醋坛子靠拢的迹象。
这本来算一件好事,毕竟隔着一层又厚又硬的壳,她如何能真正掌握慕徐行的软肋。
只是,邬宁没想到,慕徐行把壳卸下来会是这副模样。
连慕迟都不像他这般能吃醋,顶多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伤心,哪敢明晃晃的给她脸色瞧。
“陛下?”
“嗯?”
沈应见邬宁晃神,便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根本没听见,漆黑的眼珠一下就湿濡了,声音里也染上了些许哽咽的哭腔:“陛下是不是,不高兴见到小四……”
慕徐行瞳孔一颤,震惊的望过来。
虽宫人们闲时经常讥讽沈应在邬宁跟前没有半点男子气概,但慕徐行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这么……
慕徐行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汇来形容,只觉得沈应哭哭啼啼的样子很假很烦人。
“我没有不高兴见到你。”
邬宁像是完全看不出他在装哭,不仅安慰他,还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很快哄得沈应破涕为笑,然后,沈应不经意的往这边睨了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慕徐行攥紧手掌,深吸了口气,终于忍不住走上前:“陛下。”
邬宁在给沈应擦眼泪的那一刻,其实就做出了选择。她坦然的看向慕徐行,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慕徐行神色僵了片刻:“……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有些累。”
不等邬宁开口,沈应倒是先犯了个贱。
他惴惴不安的看着慕徐行,柔弱又胆怯:“常君还为年前那次的事耿耿于怀吗?为何我一来,常君便要走呢。”
沈应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仿佛根本不怕邬宁看穿他低劣的小心机。
“沈应。”邬宁皱起眉,显然不满他旧事重提,故而低声唤他的名字,给予小小的警告。
邬宁的反应大抵超过了沈应的预期,沈应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慕徐行抿唇,不知道为什么,邬宁看向他时眉头蹙的竟然更紧,不过很快舒展开,简直像他产生了错觉:“你累了便先回宫吧,我晚点再过去。”
“……嗯。”
待慕徐行和远处咬牙切齿的徐山一同离开,沈应又有了笑模样,他挨着邬宁,眼里满是殷勤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