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微微挑眉,有些不明白她口中的遮一遮是个怎样的遮法。
温盈把沈寒霁拉到了梳妆台前,让他坐下,随而打开了一盒瓷盒,有淡淡的清香飘散出来。
温盈与他解释:“这是胭脂铺子新出的遮瑕膏,遮去瑕疵很有用,也是时下胭脂铺子卖得最好的,应当能把夫君脸上的疤遮住。”
沈寒霁闻到了淡淡的木芙蓉花香,随而笑着与她:“你便不担心旁人说你夫君脂粉气重?”
温盈指腹沾了些,然后轻柔地涂抹在他脸颊上的伤痕处,半开玩笑的道:“旁人才不会说夫君脂粉气重呢,只会说夫君一回来就与自家娘子黏黏糊糊的,才会染上脂粉香。”
温盈把遮瑕膏抹匀了,再微微后退看了眼,露出了笑意:“如此便看不出来了。”
沈寒霁正要抬手触碰,温盈忙拦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你别碰呀,碰花了又要补了。”
沈寒霁便也没有再碰,起身走出房门外。
把沈寒霁送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下,温盈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
脸上都能有疤痕,身上想必也少不了。
想了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边,他身上的伤总是添了一道又一道。愣是把自己从一个温润如斯的文人雅士逼成了文武双全的能人。
思及到此,温盈多了几分心疼。
沈寒霁是半个时辰后回来的,回来后他换下鞋子,脱去外衫,把阿盈拉到床榻,与他一同休息。
扶着温盈躺下后,他才躺下,把她拥在怀里。
好一会后,他才问:“我回来时,怎么没有与我说李清宁的事情?”
温盈“啊”了一声,随即看向他,问:“你回来的时候,就没听到旁人说,也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
沈寒霁摇头,解释:“急着赶回来,便没有在城镇多做停留,一般是休息一宿,第二日也就继续赶路了。”
“所以是回了侯府,才听到的?”
沈寒霁点头,低沉的“嗯”了一声:“方才听二娘提到两个多月前有一个怀孕的妇人在我们府府邸外边跪着,说是我的孩子,还让你收留的事情。听到这,便问了来龙去脉。不过我听到那妇人的举动之时,倒是不担心你会相信她的话。”
听到那怀孕妇人的事情之时,沈寒霁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他是如何的一个人,温盈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相信那妇人的片面之词。
只是听下去后,不待二娘说明白,便猜测得出来是李清宁的诡计。不在于温盈相不相信,也不在于离间他们夫妻,而在于毁了他的仕途和温盈的名声。
最毒妇人心,不过便是李清宁这般的女子。
“夫君为何觉得我不会相信她的话?”
沈寒霁一笑,反问:“我何来的胆子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养外室?”
温盈闻言,嗔了他一眼:“夫君说得我好似是个悍妻一样。”
沈寒霁轻笑了一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不是悍妻,是贤妻。”
温盈垂下眼帘,嘴角也微微勾着。
沈寒霁拥着温盈,想到李清宁已死,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时下只需对付裕王便可。
许是真的疲惫,又或许是李清宁已死,温盈也安安全全的躺在了自己的怀中,心下一时放松,很快便睡了过去。
外边是雨天,天气凉快,最适合睡眠。
这一觉便从下午,直接睡到了晚上。
今日下雨,念及温盈有孕,沈寒霁又舟车劳顿了一整日,侯府那边便也就没有让他们今晚过去用膳。
——
裕王收到了沈寒霁平安回来的消息后,盛怒。
东疆太后也承诺过会让沈寒霁有去无回,可人现如今却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金都!
入了夜之后,马头镇肖镇长从王府密道进了裕王府。
裕王见到肖镇长,怒问道:“你们东疆一而再承诺的,都无法做到,还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们?!”
肖镇长弯下腰拱手道:“并非我等无能,而是那沈寒霁太过阴险狡诈,所设圈套也被他识破,东疆那边也传来消息,说那齐豫的亲人也都被他所救走。”
听到能要挟到齐豫的亲人已经被沈寒霁救走了,裕王蓦地坐直了腰板,神色狰狞:“你不是说那齐豫的亲人能拿捏住他的吗?如今被沈寒霁救了,那齐豫岂不是全部都招供了!?”
肖镇长低着头,底气不足的道:“我等也未曾想过那沈寒霁竟然会涉险去把齐家夫妇救出来,如今我等想求裕王帮忙打听一下那齐豫如今所在。”
裕王冷晒:“如今本王也都被盯着了,还怎么去查那齐豫所在!?”
若是想查,也不用裕王亲自出手,直接让底下的官员暗中调查一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