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唯有把现存对她存在的危险消除了,确保了她的安危,他大概才能安心吧。
温盈在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
皇上应了裕王,让他在城外修建一座坟墓安葬李清宁。
裕王带病去监工。
马车停在树下,裕王把随从遣到了一旁。
撩开帘子看了眼外边工人在修建的墓地,阴沉着脸收回了目光。
这时,有个穿着裕王府随从的男人走到了马车旁,压低声音道:“裕王殿下。”
裕王眼神动了动,问他:“本王让肖镇长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肖镇长回:“因最近时常有官差来码头镇,所以万事皆得小心,虽然还未全部准备好,但已经运来了一大批,就等入夜后,放入墓地之中。
裕王再而看了一眼那墓地,猛咳了几声,随后才哑着声音道:“晚上放了兵器后,让你的人挖秘道的动静小些,这附近虽无人家,但难免有盗墓之人,若发现盗墓之人……”
说到这,裕王眼神阴冷无比,继而冷血无情的吐出了“灭口”二字。
“在下明白。”
说了这事后,裕王又道:“那调香阁的齐豫,有多少分的把握他不会把本王供出来?”
肖镇长脸上露出了从容的笑意:“裕王殿下请宽心,在下从未与他说过裕王殿下的事情,他只知码头镇的事情,再者他父母还有幼妹皆在东疆,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他敢泄露码头镇的消息,他父母和幼妹皆会有性命之险。”
裕王这才露出了阴恻恻的笑意,而后压低声音道:“本王一旦大业终成,定会第一时送上先前允东疆的七个州。”
大启三百多个州,不过是划分七个州罢了。等大权在握之时,再抢回来便是了。
肖镇长谢道:“在下定助裕王殿下登上高位。”
裕王看不到马车外回应着话的肖镇长,眼中露出了几分不屑之意。
他们东疆要的可不仅仅是七个州,而是整个大启。
两个人,心思各异,各有各的打算。
忽然,肖镇长远远看到了远处而来的马车,语气微惊:“怎会有旁人来此处?”
裕王闻言,探出脑袋,微微眯眼往朝此处来的马车望去。
看轻了那马车是何家的,便与马车外的人道:“是我儿的马车,你且先离开,我会打发他离开的。”
“那在下先行告退。”
肖镇长前脚才离开,李泽的马车便到了裕王马车的跟前。
李泽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马车上的裕王作揖:“父王。”
裕王问:“你来做什么?”
李泽看了眼那边的墓地,幽幽的道:“我也想送妹妹一程。”
裕王沉默了一下,随而道:“还没那么快修建好,起码得两三日,你还不如去求你皇祖母,让你母妃能早些从宫中出来,也能一起送走你妹妹。”
李泽脸色黯然道:“祖母不肯见儿子。”
裕王闻言,蓦地一握紧膝上的袍子,暗暗的收紧力道。
同样是亲儿子,只因另一个儿子是皇帝,便几番轻待他,俨然只有皇帝才是她的亲儿子一样!
裕王控制住了怒火,道:“你母妃若是不能送清宁最后一程,肯定会遗憾一辈子的,也会成为她的心病的,你且回去想想,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你母妃从宫中出来。”
父亲的话,李泽何曾不明白。略微思索了一下后,随而点头:“儿子这就回去想法子。”
随而转身回了马车,让车夫赶车回城。
看着儿子的马车渐行渐远,裕王才拿起马车里边的杯盏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父皇如此,母后也如此!
只因皇兄是皇长子,他们便都是把皇兄捧在手心上。论才能他也不输皇兄,凭什么立储就得立长,这皇位就得是皇兄的?!
这破规矩该从他这里开始改一改了!
——
沈寒霁安排了温霆去调查守城门的邵武校尉,让他去确定李清宁是否真的死了。
另外,裕王给李清宁修建墓地一事,沈寒霁因知道裕王要造反的事情,所以多有留意,但便是有怀疑,也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今日提前下值,正欲早早回府,但出了大理寺,便被那许久不见的裕小王爷拦下了去路。
沈寒霁朝着正牵着马车过来的侯府车夫摆了摆手,车夫会意,把马车牵到了一旁等候。
大理寺外无甚闲杂人等,只有门两边守门的官差。
沈寒霁面色淡漠,声音疏离:“不知裕小王爷来寻下官有何事?”
再见沈三郎,李泽面色上露出了复杂之色。
曾经以为自己与沈三郎是交心的好友,可从小半年前上门为妹妹求情的时候,他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