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732)
朗朗乾坤,证据确凿,燕国百口莫辩。
这事,连豫侠、应小怜等人也不知。
直到沈澜之要去会阳,才拜托了应小怜暂住他卧房,在看到明千径那一刹那,他简直要被对方的作为骚断了腿。哦——他本就是残疾之人。
现在,谢涵回来了,一行人来到明千径囚室外,此时对方从夏天被关到冬天。未免惹人疑惑,果腹终日只是阿劳一些剩下的口粮,对外宣称阿劳最近练新拳、食量大,如今明千径已是面黄肌瘦、萎顿不堪,不见初见半分风采。
好在明千径自强不息,拔下玉簪,撕下衣服,终日在衣服上写写画画,聊以自/慰,不至于在无边的寂寞与关押中迷失自己。无人与他对话,他便自说自话,有时也会唱点小曲,比如现在——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广袖挽,兰指翘,婉转音,缠绵快活。冷不丁,昏暗的隔间一亮,头一扭,大眼瞪小眼。
明千径:“……”
谢涵:“……”
应小怜、沈澜之、霍无恤:“……”
明千径收回手,抖了抖袖子,振了振衣襟,唔,有点霉味,但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味”么,故他半点没察觉,就像没察觉到自己的面黄肌瘦一样,端容露出一个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优雅笑容,“久不见温留君了。”
谢涵点点头,露出个更优雅的笑,“久不见军师了。”
明千径指着墙壁刻痕道:“一百一十一道,在下已被温留君关了一百一十一日 。身上衣裳也一百一十一日未换了。”他幽幽道:“温留君关着在下,供吃供喝,总不会毫无目的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谢涵看着他,侧头对应小怜道:“关上门,我们出去说。”
明千径:“……”
“刷拉——”门被拉上,凭他如何拍打,外面毫无动静,他傻眼了,颇为楚楚可怜道:“好歹再和我说几句话啊。”
早知道就不摆谱,不装模作样了。
“别走啊——”
他已经有半年没和人说过话了,要不是在隔间里唱唱戏,都快忘记说话的滋味了。
出去后,谢涵询问三人道:“本君准备放了他。”
应小怜眉梢一挑,沈澜之怪道:“我还以为君侯要收服他为己用,正想说这样的世家子弟,父母亲朋俱在,叛变几率太高。”
谢涵道:“我欲放他回国,由聂惊风救他回去,只你们看——他心性坚韧,又有才干,我不想送这么个人回燕国,却没其它方法叫聂惊风回国不受惩处、获得信任。”
霍无恤抬头看他一眼。
沈澜之恍然道:“原来君侯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个细作回去。怪道我说您为何突然要擒了对方。
不错,听闻聂七郎不被父母喜爱,有从小被狐相带他到齐国,恐怕对聂家、燕国都没什么恩义可言。”
谢涵:“……”此时无声胜有声,他问道:“所以,怎么好呢?”
“要么病,要么疯。”应小怜道:“不是身体坏了,就是脑子坏了。”
“身体坏还可做。只是——”沈澜之道:“身体坏的面前就摆着一个现成的例子——燕太子还能如此兴风作浪。可见还是脑子坏了比较好,只不知要如何坏脑子才好。”
霍无恤想了想,“麻方用多了,似乎会使人产生依赖,若不得则性情暴躁。”
“若他知晓了呢,随后一直用着麻方呢?”应小怜道。
谢涵脑中忽灵光一现,道:“叫沁儿过来。”
三人面露奇异,倒也未曾多言。不一会儿,小豆丁已经长成了大豆丁跑过来,真有些想念美人姐姐,“嗷”地一声扑过来抱了下大腿,“哥,你可算回来了。”
谢涵和人说几句话,立刻把事情引向正题。
谢沁心里一个激灵,他哥不会又在试探他罢,是不是因为他之前和“兰先生”说的治水方法的原因?
谢沁眼珠一转,谢涵都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把前因后果解释一番,随后叹气道:“我也是没办法了,记得你爱看些旁门左道的书,这也是旁门左道之事。”可不,想让人疯,不是旁门左道么,“你不说过吃人肉很可能会使人得疯病吗?”
是啊是啊,据说是什么特殊递质,不过这也只是他上辈子免疫学老师的一个猜测罢了。谢沁心里一突,不会罢哥,为制造一个疯子要这么疯狂么?
对面是殷殷期盼的目光。
谢沁作为博览群书(小说)的大佬,想到了每一个穿越的大理寺卿/县令/知府在审讯时都会用的一个心理击溃法,那个来自纳粹的实验。
“把他放到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屋子里,里面关上所有的灯光,确保即使是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并且足够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给足够的饮水和食物。”人进去后,首先会恐惧,然后恐惧会越来越加大,整个屋子就都是心跳声,接着人会不停地摸索,结果什么也摸不到(房间太大了),然后更加恐惧,四周都是自己的脚步声,最后崩溃死亡。谢沁打了个寒战 ,“一定要弄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