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699)
——能让人联想到与这香气有关的人或物。
——能让人仿佛时刻能看到那人或物的幻觉。
不翻脸已经是感谢对方带援军过来的极限了。
霍无恤冷着一张脸离开,应小怜自然要补救,笑眯眯道:“失礼了,无恤年幼,加之非常时刻,公子见谅。一路风尘仆仆,不如随某去歇息片刻?”
谢泾抱臂,“你又是什么人?”
“废人一个,君侯垂怜,给口饭吃罢了。”应小怜垂眸,谢泾盯着他过于艳丽妩媚的侧脸看了少顷,深觉还是那位雍公子更让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说来,曾在会阳与雍公子有过几面之缘,那时他在酒楼做着酒保,我还觉得他服务特别好,尤其喜欢点他,直到今日才知其真正身份。不知他一个公子,怎么学会这一手伺候人的绝活。”
“我也不知道五公子堂堂公侯之子怎么学会女人长舌的本事?”霍无恤整顿一番,正要出发去前线,刚好路过,开口接道。
“听闻质子府守卫森严,不知雍公子怎么做到日日外出的?”
“听闻齐室子弟,每一出生都有四个奶娘八个婢女伺候,不知五公子怎么做到男扮女装多年的?”
“听闻雍公子不学无术、滥/交/成性,不知雍公子现在还走得动路么?识字么?会武么?当真知道行军打仗?”
霍无恤几乎要给对方这张讨人厌的脸一个赞赏的眼神了,他慢悠悠道:“说来惭愧,长到十二岁,文武皆不会。我一直感到很悲伤。”
谢泾轻笑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以来以空白等候,都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到来。”霍无恤话锋一转,“在这里我要感谢君侯,教会我各国文字,教会我礼义廉耻,教会我骑马射箭,教会我剑术博弈。甚至寻找兵书给我学习,才能让我在今日战场上三因制宜。”
霍无恤这张嘴,那是连谢涵这样巧舌如簧的人都被气到过的,只不过他现在收尽棱角,更不会动谢涵发动会心一击,但功力丝毫不减当年。
谢泾脸梢一绿,“哦”了一声,“没想到三哥还是这么喜欢教导他人啊?”
谢涵喜欢教导他人?
开玩笑——那是顶顶没耐心的了。教一刻钟脸上就会产生巨大的疑惑表情“为什么这么简单你还不明白/还记不住?”
霍无恤笑眯眯的,自认善良地转开话题,瞭一眼对方发髻上一支玉兰花玉笄,“五公子是一时还没适应公子身份么?怎么还喜欢带女儿家的饰物?”
谢泾差点想开口称赞对方“眼光不错”了,扶一把发笄,脸上飞起两抹羞红道:“这是三哥亲手雕的,送婧儿的十五岁生辰礼。”
霍无恤突然觉得今天的早饭太差劲了,涌上来一股酸苦味,干巴巴“哦”了一声。
完胜,谢泾心中得意,贱兮兮地弯下腰,“一路赶来风有些吹乱了,劳烦雍公子帮我重新簪一下。”
“现在这里没有雍公子,只有温留君的霍小将。”霍无恤盯着那支玉笄。
“那劳烦霍小将了。”谢泾笑看对方低头,头上还插着一根木簪,不禁掩唇笑道:“绿檀木、绿檀木,好极好极。武王说头上有点绿才能过得去。”
霍无恤眉眼染上嗔怪,“卑将也和君侯说了,不要给绿头的呀。偏君侯道听途说绿檀清心养身,偏要拿这个材料雕麒麟。”
谢泾:“……”一路疾行,他突然觉着有些饿了,不然胃里为什么翻涌呢?
二人相视一笑,噼里啪啦,都知道为何自己第一眼看此人就觉得如此不顺眼了。
应小怜目瞪口呆看着二人一路扬长而去,没给他分半个眼神,捏了捏额头,罢了——他的任务只是盯住北境,让迁过来的燕民不要有异动。
会阳乃天下第一大城,人口流动迅速,消息往来频繁,武人比斗竞技,士子高谈阔论,谢涵一路上没听到什么消息,不想从欧家山庄下来一趟,惊觉天翻地覆。
“都说燕太子是不世出的人杰,叫我看还是齐太子、啊不,该叫温留君,还是温留君棋高一着。”
“是啊,要不怎么前年燕太子南下势如破竹,遇到温留君就折戟沉沙了?今年还被温留君拿下南四城……诶诶诶你谁啊?”锦衣青年放下酒壶,抬头茫然。
谢涵搬过条垫子在对方对面坐下,“这位兄弟好生仪表堂堂,某齐国人氏聂涵,一见兄弟便觉亲切,听兄弟刚刚言之有物更加佩服,特来结交一番。”
亏得他一张好相貌,一副好气度,这样尴尬的话叫他说来竟也令人如沐春风、飘飘然了。那人哈哈一笑,“可巧,聂兄这名字竟同刚刚咱们说的人物一道了,是也不是?”他对周围几个好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