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538)
方钦化、翦雎、穰非三人在这一路自扶突至交信,又自交信至上明的路途中,已经基本取得谢涵信任。
方钦化对谢涵,始于谢涵的成人之美(赐下管彤),陷于他的知遇之恩,无论是抓何德、带五百人马,都对他委以重任 ,现如今已经正式在王洋的带领下迈入谢涵忠实拥护者的行列。
而谢涵对方钦化也很满意,有勇有谋,除了喜欢煽动人心和偶尔的阴险,以及面对管彤的色令智昏这三点,不符合武士操守外,其它都好。而这三点,对谢涵而言何尝不是优点呢?
王洋就是太正直了,很多事情没法让他做。
至于穰非和翦雎,当初穰非求谢涵救翦雎时便说了“结草以报”,这回被谢涵调出来是存了肝脑涂地报效的意思的。只是还没等他们做什么呢,他们要报答的人就两个大馅饼压下来——做队长,带兵马。
他们只是守门卫士罢了。
因此,两人也是干劲十足,以期不辜负谢涵的恩惠。
是故,在这段考察期后,今天谢涵把这三人也纳入“核心讨论组”,一起开小会了,“对今天天子挑衅梁君一事,你们怎么看?”好险把“调戏”改成了挑衅,谢涵顿觉有些疲乏,往后一靠,支着额,“小怜先说说。”
应小怜看豫侠一眼,不知这人知不知道经过,遂把白日发生的事简短概括一遍,豫侠抱以一感谢的眼神。
“我原本以为是哪个狂生不满梁公驱车直入上明的行为,特来嘲讽,未尝想是天子本人。”应小怜慨叹,“三万大军中,面不改色,刀剑近身,气定神闲,如此气度,不愧天家气象。”
“可惜,天子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宣泄不满,没有其它办法,如此看来,竟也可怜,如同困兽。”翦雎叹一口气,他素是有一颗忠君爱国、伦理纲常之心的。
苏韫白比他更忧郁,“臣国称大,如之奈何?王畿不过七城,甚至比不上邹国、杞国。陛下心里苦。”
陈璀撞他一胳膊——什么话,君侯也是你口中的臣国公子你知道吗?他挠挠脸,岔开话道:“这样吗?我以为他真看上了梁公。”
周围人顿时一言难尽看着他,他摸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么?干什么这样看我?我说的没错呀,梁公俊眼飞眉、猿臂蜂腰、俊朗霸气,不同于任何一个人的魅力呢。”
穰非面有菜色,“你还能注意到梁君长什么样,真厉害。”他对陈璀一拱手,“我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肝胆俱裂。我看天子能对着这样霸气天成的梁君说出那样的话,无论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这心理态度,我服气。”
“还有,那个大变活花你们心里没点想法?”陈璀又挠挠脸,他可好奇来着。
“这个我知道。”穰非举起手来,“我小时候在西边渡口,看到几个胡人教过这种仙法。”
他这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致,“那你可会遍。”
穰非挠挠下巴,“我学的不太好,你们别笑话我。”
大家当即点头,但一刻钟后,实在忍不住啊:
“哈哈哈哈——”
穰非:“……”只见他出去一趟,回来说要拿砚台变支珍珠梅,结果,砚台吭吭掉地上,珍珠梅从袖子里出来一半。
不讲信用,说好不笑的。他皱着一张娃娃脸。
还是谢涵虚握拳,清咳一声,“好了,穰非意思是,这就是个障眼法,只是手速没有天子快罢了。”
还有。穰非为自己正名,他穿的武士服,“袖子也没有天子的大。”
只有豫侠觉得场中话题已经走向一个奇怪的地方,强行道:“当街斗蟋蟀,调戏诸侯,我们可以坐在这里讨论其背后用意,我们能想到他许是有背后用意。可百姓士兵们看到的只有一个纨绔天子,一个登徒子。即便好像暂时压了梁公一头,实质上是落了下乘。更给百姓士兵留下一个极其不好的映像。”
“且亲自废‘天子不迎诸侯’的礼节,礼崩乐坏只会更加严重,诸侯们也会越加不把王权放在眼里。”苏韫白越加忧郁道。
应小怜却不这么觉得,“其实天子怎么做,昊王室都是一般模样。他谨守礼仪,谨守君德,难道昊王室就会起死回生吗?”
众人皆尽默了。
“礼节从来不是用嘴用行为产生的,而是靠实力支撑的。”应小怜吟道:“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在?其本质不是礼仪,而是实力啊。”
苏韫白:“……”他想说,不是这样解释的。
然而应小怜已经一击掌,“既如此,何不按自己心意活。梁公威逼太甚,就去落他面子。我看天子是个难得洒脱人,也许比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