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355)
母亲放心,女儿只是向各大氏族表示诚意罢了,不会真对舅舅做什么。到时候女儿醒掌国权,再令舅舅官复原职,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鲁姬恨极,恨到最后竟笑出了声,“谢涵可真是天下第一可怜人。好不容易因为姑布卿的预辞,诸氏族想让燕国背黑锅,哪料他一心信任的好妹妹非要编排出他有病的戏码,为的只是让他受千夫所指,才好突出她的不同来。真是龌龊啊,婧儿说他若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怎么样……咳咳咳――”笑着笑着竟咳出了声。
谢婧垂眸,“今晚,我就放舅舅出来。母亲就好好养病罢。”
全城戒严中,阳溪君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女娲庙里被找到。
“救、救命……救命……”破碎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一支守军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闻声,几个小兵道: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喊救命……”
“哪儿、那儿呢――”
他们一队刚靠着个耳朵特别灵敏的小兵来到庙前,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女娲神像后爬出来。
怪吓人的。
擒着火把的人上前几步,才照清一个衣衫褴褛的白胖男人,男人腹部插着把刀,首领上前一看,吓了一跳,“阳溪君?”
他连忙组织人手把阳溪君抬回宫找太医,惊动了熟睡的齐公,也惊扰了多少人的好梦。
所幸,彼时还有不少人并未入睡――楚子般狂搅一湖春水,哪还能容他们安然入睡,自然是开始紧急会议。
这商讨从白天商讨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须贾一向是偏向谢涵的,拾夏素来听久玺桓的,是故在久玺桓提出推责于燕国时,只有虞氏提出了反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能要他的命,已经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现在还要替他洗去冤屈,那么,只要君上愿意,我们就没有理由阻拦他重新被启用。”
“可也要君上愿意啊。”须弥一笑,“虞家主以为我们这么火烧眉毛地讨论是为了什么?证据找得那么快……也就失真了,君上不会相信,还会认为是楚人咄咄逼人的后果。”
“而且――我们也不是摆设。”久玺桓淡淡道:“我们可以让他跌下来一次,也可以叫他跌下来第二次。”
拾夏大喇喇对虞旬父道:“你放心,即便如此,再怎么样,前太子也不会有能力报复你的。大不了本家主送块逢河边的好地给你做补偿。”
第二日,他们正准备统一改口时,哪想有人先他们动作――阳溪君带伤声泪俱下道:“君上,我们都被蒙蔽了……臣发现府中两个武士行踪诡秘……就暗中监视他们……没想到发现他们竟然是燕国细作……太子是无辜的……这都是燕人的阴谋……臣不小心被他们发现……拼死跑出来……”
诸氏族:“……”说的这么漏洞百出真的好吗?
监视个把人还要你堂堂阳溪君亲自上手吗?
但他们当然不会提出异议,还顺势拿出(昨晚准备好的)各种证据。
很快,昨天被楚太子盘问的武士家中搜出密函,详细记叙了他们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的指令,落款是一个燕国大夫。
至于青青昨天说的――当然是那两个卫士假阳溪君之名干的了。
那两个武士分开关押拷问后,得出的结果一致。
于是,这个故事又变了一变:
谢涵入宫后,东宫门有人求见,声称平燕军遭到攻击,引谢涵出来,那两个燕国细作趁机迷晕谢涵,把他偷出扶突,再对平燕军另一副说辞,于是导致平燕军强攻扶突。
世界总是变化的这么快。
齐公信了吗?
坐于上首的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表情被掩藏在九串旒珠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但诸位家主并不担心,此时此刻,信也好不信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
果然,齐公听完后,痛声道:“我国放燕军一马,不想燕人竟然狼子野心,干扰我国内政。太子轻信他人,虽难堪大任,然非罪大恶极,念他累有战功,功过相抵,无罪释放。从今后,在家修身读书,安静思过,赐公子府邸一座。”
楚子般皱眉,他是想谢涵早点出来,但并不想这么快,一天,不,应该说只用了一个晚上,什么案子能审得这么快,什么真相能找得这么快――这么快只会显得虚假。
然――木已成舟。
他看对面齐臣一眼――真是老奸巨滑。
谢涵出狱的时候,天暗云低,雨淅淅沥沥地下,风很冷,打在脸上有种刺痛。
和他上一次在外时,已是两样天气。
前后不过一月,恍如隔世,谢涵回头看看刑狱署,回想着意旨上的话语,一时不知心头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