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过去我写给你的信?”顾萧惟坐了下来。
“对啊。你用的是什么名字?也是GXW吗?”
顾萧惟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自己用的笔名是什么。
洛屿笑了一下,“你不说我也能找出来。首先呢,以顾同学的性格,是不会使用带有图案和颜色的信封、信纸的。”
“嗯。”顾萧惟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其次,纸短情长,你给我写信用的语气会很温柔,但不会长篇诉说你对我的喜欢,而是言简意赅地鼓励我或者给我建议。”
那声“纸短情长”让顾萧惟的神情温柔许多,“嗯。”
“还有,信封上的字迹会很工整,很认真,而且明显是男性的字迹。”
洛屿抬头看了顾萧惟一眼,从鞋盒里找出了十几封一模一样的白色信封,上面盖着邮戳,只是存放太久,信封都泛黄了。而且到了后期,洛屿已经没有收到粉丝的信了,唯有白色信封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寄过来。
“我要拆开了?”
“好。”
洛屿深吸一口气,把这些信按照邮戳的时间摆好,他握着小刀甚至不忍心将信封口破坏。
因为那不只是信而已,是顾萧惟多年以来的心意。
打开第一封信,看到的两个字就是“学长”。
洛屿的眼睛顿时酸了,眼眶湿润得看不清楚,他如果曾经拆开这些信,那么当他听到顾萧惟叫他“学长”的时候,一定就能猜到他是曾经给自己写信的人。
顾萧惟老早就看出来薄文远对洛屿只是利用,劝说洛屿要有自己的想法,趁着薄文远还需要洛屿会给他选择权的时候,多演一些能证明自己演技的作品。要勇于拒绝,只有当洛屿爱惜自己了,别人才会尊重他。
落款是“学弟”两个字,简单而朴实。
“写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有毕业。”
“在图书馆里写的。”
“那我猜……”洛屿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个画面,“应该是很晚了,图书馆的人都快走完了,静悄悄的差不多就剩你一个人了。”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顾萧惟才会愿意借助笔和纸稍稍吐露心意。
“嗯。”
洛屿又拆开了第二封信,一样的开头,一样的落款,满满的鼓励,说他演的下乡大学生多么的好,还希望他不要在意网上的黑粉和水军。因为无论出色还是平庸,都会有人不喜欢。当一个演员没有存在感了,也就没有被人评价和诋毁的必要了。
看到这里,洛屿笑了起来。
无所谓毁誉,专心做自己正在做和想要做的事情,确实是顾萧惟的风格。
那时候的洛屿完全封闭了自己,读者的信对他来说就像盲盒,不知道拆开来看到的是什么。
那些信里,也有顾萧惟为他分析那些试镜的角色,劝说他走出舆论的牢笼去证明自己的演技。
“如果当初的我没有这么鸵鸟,不知道会不会早点见到你。”
“是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见你。”
洛屿收到的来自顾萧惟的最后一封信,落款日期是顾萧惟的父母去世一年之后。
简短得让洛屿心疼。
[学长,我一直感觉到孤独,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人与我相连。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收到你的回信?]
心脏猛地一阵下沉。
这是顾萧惟写给他的最短的一封信,也是最后的一封。
他在向他寻求安慰和温暖,然而洛屿最终没有接到他的信号。
强烈的内疚和心痛涌上心头,他甚至不敢想象顾萧惟写信时候的神态。
向一个懦弱的,从不曾给他回信的人寻求支持,当时的顾萧惟又是多么地痛苦和绝望?
洛屿猛地转身,一把紧紧搂住了顾萧惟。
“这一次我会给你回信。”
“好。”顾萧惟的声音轻轻的,但是他的怀抱却很紧。
我会用一生给你回信。
“但是现在,我们该把这些信件收拾好。出发去影视城了。”顾萧惟笑着说。
“对哦。明天的开机仪式不能迟到。”洛屿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花。
对于他们来说,过去已经刻在记忆里,记录在了信纸上,虽然无法改变,但会让他们更加珍惜现在。
蒋师傅已经把保姆车开来了,叶盛宜和阿岩来帮他们俩搬行李。
“好羡慕洛哥啊,你能跟顾哥住在一起。”
洛屿给了叶盛宜一个眼神,“你确定?不能在卧室里吃零食,刚打开泡面的盖子就告诉你那热量需要三到四天才能代谢,所有衣服得按照颜色和季节摆好,你的所有化妆用品和工具都得收拾妥当不能让粉尘在空气里飞扬……”
“额……我想我自己住会更开心。”叶盛宜很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