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躲过了一发手枪的子弹。
又是“砰砰”两抢,从他们的头顶掠过,身后那棵树的树皮被打得裂开。
陆屏枫闭上眼睛,辨别着开枪的方向,然后对温煜驰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对方是一个人。
温煜驰点头表示理解。
陆屏枫又朝着温煜驰做了一个绕圈的手势,意思是他们左右包抄那个开枪的人。
温煜驰皱了皱眉头,手指向上,陆屏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很有可能埋伏在西面的山岩上。
温煜驰刚要把匕首递给陆屏枫,就被对方摁了回去,陆屏枫用口型说:匕首更适合法医。
说完,陆屏枫就匍匐下来转向另一面了。
两人绕行向对方埋伏的地方。
不知道陆屏枫是不是暴露了,连续的手枪声响起,让温煜驰心惊胆战。他加快了接近的速度,来到了那片山岩。果然看到一个戴着毛线帽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端着枪匍匐在一块石头的后面。
眼见着他又开了一枪,温煜驰目光一横,从腰间取了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埋伏者侧过脸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正要调转枪口,但是枪在两块小石头之间,必须要端出来。
而温煜驰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那双眼睛里是冰冷的杀欲,空气仿佛被他的匕首割开,那是凌驾一切的气势,恐惧感成百上千倍地涌入埋伏者的大脑。
“啊——”他大喊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了脑袋。
而温煜驰的刀刃却扎在他耳边的山石缝隙里。
这场戏也因为那声叫喊嘎然而止。
“搞什么!谁让你闭眼抱脑袋的?你在跟我玩掩耳盗铃吗!”盛云岚捏着喇叭喊了出来。
饰演埋伏者的黄岭赶紧放下自己的手,一睁开眼就看到洛屿温和无害的笑容,他一用力就把扎在岩石缝隙里的匕首带了出来,一些小石子掉落下来,噼里啪啦地仿佛砸在黄岭的心头。
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哪里是演戏,简直就是要人命!
“导演对不起!麻烦再来……再来一次!”黄岭赶紧跟所有人道歉。
毕竟在顾萧惟和洛屿那里一句台词都没卡过,到他这里却没接住戏。
“所有人准备,庄河!调整你的情绪!注意好状态!当温煜驰持刀接近你的时候,你遮住脸有什么用!你要去握住他的匕首!你是亡命徒!你不怕死,你得去抢匕首!”导演吼道。
洛屿好脾气地跟黄岭排练了一下动作,甚至手把手教了黄岭该怎么做出夺走他匕首的动作。
“你怕什么啊?这匕首又没开刃。”洛屿笑着说。
黄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虚的要命,“是啊,你演技太好了,我给忘了。”
“那我们再来。”
第二遍开始,洛屿饰演的温煜驰持刀迅速突进,庄河迅速放弃无法调转的手枪,双手伸向温煜驰的右手。
温煜驰的视线压迫而来,杀意化作千军万马飞踏来袭,庄河的呼吸哽在喉咙里,他的指尖才刚触碰上对方的手腕,温煜驰的目光一横,手腕一拧,另一只手直接摁在了庄河的胸口上,落地的时候温煜驰的膝盖重重地压在了庄河的胸口。
“唔——”庄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而温煜驰的视线死死钉进了他的脑子里。
太可怕了,庄河愣愣地看着对方。
拍到这里又卡了。
“庄河!庄河你到底怎么回事!在剧本里你是个亡命徒!你在温煜驰的面前得支棱起来!你这满眼的震惊是怎么回事?你要比温煜驰更狠!你还不如一个解剖尸体的法医吗!”
饰演庄河的黄岭咕嘟一声咽下口水,小声道:“可是……法医也没有这么凶狠的啊……”
“哦哦,我的错,我的错。”洛屿一把将黄岭拉了起来,举起那把匕首,“我收敛一点!”
盛云岚喊道:“你收敛!你正担心陆屏枫被他打死了,你抱着的是奋力一搏的心情!你收敛了,陆屏枫还有命吗!”
洛屿的嘴角很轻微地勾起,他要的就是导演这句话——他不需要收敛,尽情地杀气腾腾就好。
黄岭的喉咙动了动,这时候洛屿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下头来靠着他的耳朵说:“你担心什么啊,众目睽睽的,我又不能杀了你。”
那句话带着略微拖长的尾音,像是调侃,又像是某种威胁。
黄岭忍不住想,洛屿是不是知道他准备把他和顾萧惟的照片卖给营销号,这是在警告他?
第三遍拍摄开始,黄岭匍匐在了之前的地方,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
不要怕,不要怕,那都是洛屿在吓唬你而已。他拿着一把没开刃的匕首还能杀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