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同学,我受欢迎,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呢?有本事你直说出来啊?
路过顾萧惟的时候,洛屿特地在他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小气鬼儿。”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温煜驰跟随赵队长来到陆屏枫的别墅进行第二轮搜查,而案件因为温煜驰的敏锐迎来了突破口。
严钧朝着洛屿招了招手,喊他过去对戏。
两人把台词过了一遍之后,严钧也小声说:“我老婆现在是你的粉丝了,你给我也整个签名照回去交差吧?”
“严哥,你可真是心胸宽阔啊。嫂子成了我的粉丝,你都不来找我拼命啊?”
“唉呀,我要是敢找你拼命,顾老师直接来找我PK。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严钧半开玩笑地说。
洛屿回头看了一眼顾萧惟,对方就坐在盛导的身边听导演的说戏呢。
大概是感觉到了洛屿的视线,顾萧惟看了过来,洛屿弯着眼睛朝他笑。
“他笑的好看吧?”盛云岚的声音响起。
“嗯?”顾萧惟回头看向导演。
“我戏还没讲完,你就光看着他笑了?”盛云岚的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不爽。
顾萧惟收拾好心情,“对不起,您继续说。”
当所有场景都准备好了,工作人员通知演员就位,其他人退离到摄像范围外。
打板声响起,这一幕关乎案件进展的重头戏正式开始。
温煜驰拎着工具箱,一脸正色跟在赵队长的身后,第二次随队到访陆屏枫的别墅,并且出示了相关文件。
陆屏枫走了出来,只与温煜驰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对方处于工作状态,说了句:“赵队长请自便。”
然后他便转身进入画室了。
跟着赵队长的另一位警员开口道:“这个陆屏枫都被当成凶案嫌疑人了,还什么都不在乎?”
“因为他要么确定自己没有杀人,所以不在乎我们的搜证。要么就是确定自己的犯罪天衣无缝,没人能戳穿。”温煜驰一脸平静地回答。
赵队长瞥了一眼温煜驰,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很明显你没有把他当成嫌疑人。就连下那么大暴雨的夜晚,他上门找你聊天,你都这么淡定。现在的年轻法医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温煜驰不以为意地回答:“具体情况我已经写了报告交上去。赵队长你应该也看过了,我和陆屏枫说了什么全部详细地记录了。包括我吃了他送来的蛋糕至今没有身亡,我也汇报了。”
赵队一条胳膊揽上了温煜驰的肩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别生气,别激动,你赵大哥我没有恶意。小温啊,我经常听你师父夸你,说你心思缜密,逻辑超强。以我本人这么多年的从警经验跟这个陆屏枫打交道都万分小心,你对他却一点忌讳都没有——说说看你的想法啊!”
温煜驰的嘴角勾起,像是调皮孩子干坏事之后得逞了一般,他早就在等赵队长找他案情分析了。
“那就说说那位死亡现场非常美丽的大学生谢缊。尸检显示,受害者生前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被利器多次刺穿,造成多器官出血死亡。但是所有伤口的力道、角度不同,我们法医推测当时动手的人不只一个。”
赵队长眯起眼睛,“我对你们法医的推测表示怀疑。毕竟就算不只一个,只要动作快也能办到吧?”
“局里侧写师也这么说吗?”温煜驰狡黠地笑了一下,“我和师父做了一下流血速度的预测评估,一个人真的没有精力和时间完成这个过程。比起陆屏枫的画,谢缊的死亡仪式感更加明显,像是地狱的盛宴——一群魔鬼在享受他们对生命的掌控。”
这时候,画室的门开了,陆屏枫就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向温煜驰,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周身却有种大理石雕像的冰冷感。
“温法医怎么确定,我不是那群魔鬼种的一员?”
赵队长转过头来,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是他大意了,不该在嫌疑人能听见的范围内探讨案情。
只是都距离这么远了,陆屏枫也关上了画室的门,这家伙是有顺风耳吗?怎么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温煜驰笑出声来,坦荡地看向陆屏枫的眼睛:“看你的画就知道了——你描绘死亡,欣赏死亡,但你并不创造死亡。你的画作从来没有生死之间的较量,只有死亡这个结局。无论是红背蜘蛛还是蝴蝶标本,都是已死之物。所以,你不在这群魔鬼之列。”
陆屏枫的笑容里逐渐有了一丝真实的暖意。
温煜驰不是鉴赏家也不是收藏家,只是在他的画室里欣赏了几幅他的作品,就解读了他的世界。
“鉴于赵队长在这里,我还是要警告你一点。”温煜驰的表情冷了下来,目光就像看着陈尸台上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