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些负面消息,红河影视的股票一跌再跌,股东们都坐不住了,无数个电话打到江云斜的父亲江晖那里问责,公众也在看着红河影视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而江晖想了无数个办法,要怎么才能把江云斜给捞出来。
秘书问他要不要去找一下当事人洛屿,施以好处,让他帮江云斜说话。
但警方已经录完了笔录,他再修改证词反而有弄巧成拙的风险。而且现场有不只一个人证,要怎么把这些人都搞定呢?
江晖头疼地说:“洛屿到现在还没有到网上说自己是受害者来博取公众同情,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如果他再哭诉一番,网上再发酵,那些热搜你压都压不住。你还去找洛屿,找他去警方那里帮江云斜说谎吗?他给你录个音发一下……云斜就彻底没救了!江引川呢?”
“他来了,就在外面。”
江引川走了进来,秘书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俩。
江晖深吸一口气,摁了摁眉心,开口道:“我问你,云斜的事情是不是你在算计他?”
江引川的心在那一刻凉透了,他长久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他被江云斜母亲的甜言蜜语和温柔乖顺哄得团团转。无论自己做多少事,做得有多好,在江晖的心里都远不如那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小儿子。
——还真是老房子着火,轰轰烈烈,要把整个红河影视都当柴火烧啊。
“我算计他?我的父亲大人,您今年多大了?”
“你什么意思?”江晖咬着牙问。
“如果是八九十岁的,我能理解,约莫是得了阿兹海默。”
“江引川!你说的什么话!”江晖已经被股东还有媒体的电话烦得快要爆炸了,他最生气的是江引川明明在现场,也有能力化解那一切,却袖手旁观。
“父亲,你是我的父亲吗?你怎么不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不去问一问江云斜,那壶龙井茶是不是他给我点的,里面下的料是不是他弄来的,他想把洛屿灌醉,又在我的茶水里下料,是想看点什么?”
江晖一听,这些他也从律师那里了解到了,虽然也恨的牙痒痒,但是昨晚上江云斜的母亲抱着他哭了许久,说江云斜会这样做也只是因为哥哥总是讽刺他,所以想教训教训他。就像兄弟两个打架一样,本来不会闹成什么大事,怪就怪会所报了警。
“你不是没事吗?他好歹也是江家的人,你看着他出事看着他上头条,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股价?”
“那我要是有事呢?今天上头条的如果是我呢?股价就不掉了?你大概不会着急要给我洗白,而是要撇清关系解除我的职务吧?你想想看,等到我被你的宝贝儿子弄得身败名裂之后,他下一次投资项目拉垮,还有谁给他垫底背锅让功劳。”
“你是哥哥,你让一点功劳给你弟弟……”
江晖的话说到一半,发现江引川就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唇上是薄凉的笑。
“等到江云斜四五十岁了,你大概还这么说。”
江引川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
他的母亲不是那种会顺着男人话头讨丈夫欢心的女人,在医院疗养的时候,江晖正在跟小情人约会。这件事被江引川的外公知道了,直接带了人把江晖从温柔乡里拽出来狠狠揍了一顿。江晖这辈子高高在上,最灰头土脸的就是那一刻,所以至此之后只要看到江引川,就会想起自己最难看的一面。
江引川离开了公司,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他是父亲哽在喉头的刺,他越优秀,就越是提醒江晖当初是靠原配发妻的关系才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这样,江晖才总想着把他的劳动成果送给江云斜,才能达成他心理上的那点平衡。
江引川骑着他的摩托车,在路上盲目地开着。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到处灯火阑珊,整个世界陌生又冰冷。
他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要不是对方还穿着那天晚上的大衣,围着那条围巾,江引川是不会把这个拉着手推车的男人和洛屿联系在一起的。
走在人行道上的洛屿戴着毛线帽子,黑色的口罩,围巾绕了一圈,只露出两只眼睛。
睡了个午觉起来,洛屿就看到红河影视发出来的公告,首先是对江云斜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道歉,第二点是解除江云斜所有职务,第三点是开展内部调查,对江云斜所有经手的合同和项目进行内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