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快穿]+番外(168)
大概是他刚刚的话过分冷硬了些,像是责备,青年微微垂下了眸,略显抱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倒在他怀里时的精神。
顾琮一时辨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今日来迎亲,全然是因圣旨难违。
他既把一众兄弟带进了京,自然也要好端端地将他们带出去,婚事,于他而言实在太遥远也太无关紧要了些,他没有喜欢的人,亦不想留下子嗣,娶谁皆是一样,摊开来,各活各的便是。
可望进那双尾端微微上挑的凤眸后,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改变了,非要形容,就像身体、或是脑子里沉睡已久的某部分,突兀地醒了过来。
古怪。
及时收拢思绪,掀开帘子,他转身出了喜轿。
1101幸灾乐祸:“嘻嘻嘻,你也有今天。”
到底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大将军,你钓任你钓,就是不上套。
谁知,它这高兴了还没有五秒,喜轿的帘子便又被掀开,一个堵着软塞的瓷瓶被递了进来:“伤药。”
“若疼得厉害,就自己在路上涂一涂。”
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男人皮肤的颜色远比常人要深,与席冶一比,则更加明显,帘子再度放下时,还能听到外面隐隐的抱怨:“将军,那可是御赐……”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慢吞吞把玩着手里质地细腻、纹路淡雅、明显是官窑所出的白瓷瓶,席冶勾唇:“你方才说什么?”
1101:打扰了。
是它天真。
虽说这桩婚事,长了眼睛的都知道里面有猫腻,但明面上,它依旧是圣上御赐的喜事,能被百姓瞧见的面子功夫自不会少,顾琮也是个实在的,既答应了,便没怠慢,聘礼给的够多,充当嫁妆带回时,特意换了新的红绸,一箱箱绕街而行,瞧起来,颇引人艳羡。
……尽管他一开始,仅是想用身外之物买「席冶」安分。
身着喜服骑在马上,饶是再鲜艳的颜色,也化不开顾琮眉眼间的冷硬肃杀,偶有几个藏在雅间里的贵女因对方英俊的容貌红了脸,想想满门忠烈仅剩一根独苗的将军府、再想想说书人口中边城苦寒的日子,也似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冷了心肠。
更多人,则在讨论这席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十年前能留下一命,十年后又能离开那明月楼,寻一座新的靠山。
当然,无论外人如何评说,迎亲队伍终是赶在吉时前到了将军府,并非京城里流行的、暗藏园林山水的精巧,而是大开大合,至繁至简,两座颈间系着红绣球的石狮子镇守门前,一眼便叫人觉得威武又气派。
等在其中的宾客亦不少,圣意难测,圣旨上的内容却总是真的,哪怕明天陛下就要拿将军府开刀,他们今天也得摆出庆贺的样子来。
“到了。”顾及着有外人在,顾琮没再像先前那样,直接把人抱下来,而是站在喜轿外,屈指,轻轻敲了敲作支撑的木梁,同时,伸出了一边胳膊。
一只白皙修长、骨架纤细的手掀开了轿帘。
半天没找到机会插话的喜婆急匆匆:“慢着慢着,这盖头还未遮,新嫁娘不懂规矩,将军……”
莫怪。
最后两个字生生憋在喉咙里,本想借机给席冶些难堪的喜婆,毫无防备地,正对上男人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立时寒毛直竖,活像被定了身,僵在原地,颇为滑稽。
她是看到对方将席冶抱上了轿,却只以为对方是嫌后者走得慢,怕误了陛下定的吉时。
掷地有声,顾琮道:“他是男子。”
况且,军中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便是女子,若不愿,也没有理由一定要盖。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强调,换做旁人,难免显得刻意,偏顾琮态度语气无一不自然,席冶弯弯眼,扶着对方的胳膊下了轿。
这具躯壳的容貌确是极盛。
纵然出自一个本源,可因未受病痛折磨,不管先前宾客们在想什么,青年进门的一刻,他们皆不由自主地,被吸去了视线。
心里不住犯嘀咕的亲卫们亦看傻了眼。
之前对方被将军挡着抱着,他们仅瞧见了一小半侧脸,如今窥得全貌,只感觉,对方虽明显是男子,却比他们回京后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漂亮,是一种矜贵却不高傲的、与边城塞外截然不同的美。
格格不入,偏生又叫人觉得,该好生呵护才是。
但还没等他们再多瞧几眼,将军那充满威压的眼风就递了过来,因得要扶人的关系,对方和那席公子亲亲密密地挨在一块,乍看,倒真像一对璧人。
这其实是一场在大多数人眼中没什么值得祝福的婚礼,两位主角却完成的很认真。
双方皆无长辈,主婚的,便是圣人派下来的大太监,声音比前一世的李德忠尖锐许多,好在,嘴里的话还算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