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喻却道:“容家虽是以毒杀人,可他们也会武……”
凌自初那三脚猫的功夫他还是见过的,莫说与江湖同道争执,只怕随便来个壮汉,都能轻易将他撂倒了。
凌自初只好讪笑:“我低调一些,就是去看看情况,他们不会发现的……”
岳霄已经回头对江延道:“师兄?”
江延轻轻点头:“好。”
照他的意思,便是要让江延陪着凌自初去毒龙谷了。
他们一人医术高超,一人武艺高强,先前又曾有数月合作,在这种事情上,的确是很好的搭档。
不想凌自初立即垮了脸,苦了吧唧一扯沈清喻的衣袖,也不敢大声,凑到了沈清喻耳边,低声嘟囔道:“清喻,换个人,我不想和他一块行动。”
沈清喻不由惊讶,他可记得,不久之前凌自初还一口一个江兄叫得极其熟络,那是恨不得黏着江延走路的,怎么到了今日,他忽而便不愿与江延同行了?
凌自初不敢在江延面前多话,干脆将沈清喻拉到一旁。
“他那个人啊。”凌自初骂骂咧咧,“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他与沈清喻说了这数月来他与江延同行往中原探听寄灵草下落时的情况,江延性格冷淡,本不大喜欢与旁人说话,凌自初说的废话多了,他也不怎么理会,二人性格如此,虽不至配合无间,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只可惜江延此人,实在有个很大的毛病。
他是武痴,还忍不住以自身来约束他人,以往他在门中,其余人都是他的师弟师妹,他要大家刻苦习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凌自初不同,凌自初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见凌自初专于医道而不爱习武,本该是前教主凌行之传给他的精妙武学被他耍得软绵绵飘忽忽的,只觉恨铁不成钢,在此处等沈清喻与岳霄赶来的日子,凌自初每日被他百般轻视训斥,好歹顾着沈清喻的几分薄面,没按着凌自初的头逼他习武,可这其中的心理迫害,实在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你能想象吗!”凌自初恨不得声泪俱下发出对江延的控诉,“我每天早上一睡醒,就看见他在床头,直勾勾盯着我,逼着我习武!”
沈清喻:“……”
“只要我不去,他便虎视眈眈,那目光恨不得全天如影随形。”凌自初咽了口唾沫,点头笃定,“对,你们不能想象。”
岳霄好奇他二人要谈什么,已跟出来了,此刻便站在沈清喻身侧,听闻凌自初如此说,忍不了颇为同情地了点头,说:“我知道,辛苦你了。”
凌自初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病相怜的道友,可怜兮兮扭头过来,说:“岳兄莫不是也经历过——”
“新入门的师弟师妹若不刻苦用功,江师兄便会很心痛。”岳霄很是欣慰,“其实他以前都是直接动手的,芸师姐骂了他不下十次,他终于改了啊。”
凌自初:“……”
凌自初实在不想与江延结伴,可现实却不许他如此。
此番岳霄带来中原的好手虽多,却实在没有人比得过江延,更何况江延执着认为自己与凌自初配合默契,他主动请行,也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一旦走开凌自初便会因偷懒而前功尽弃,岳霄只好私下拉着他去谈心,告诉他凌自初非本门弟子,没事别为难人家一个大夫。
江延蹙眉不语,显是甚为不满。
沈清喻被他二人弄得哭笑不得,一时倒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天色已晚,他有些困了,岳霄还在与江延谈心,沈清喻便与凌自初说过一声,起了身回屋歇息。
他住在这客栈二楼里侧的上房,山庄的随行弟子似乎都在楼下看热闹,二楼长长一条走廊上空无一人,他打着哈欠,还未走到房外,忽而听见自己身后隐隐地传来了脚步声。
应当是一个人,却不是岳霄或是凌自初,像是不会武,脚步轻浮,沈清喻不由顿住脚步,身后人未曾唤他,那也不是山庄弟子或是客店伙计,只是还在不断靠近。
他猛然回身,一句“什么人”还未出口,倒几乎已将身后那人吓出大叫。
沈清喻讶然。
“怎么是你?”沈清喻犹疑道,“小宋哥?”
他身后之人,正是兴隆商会东家的小宋少爷,宋永年。
第43章
宋永年被他这突然回身吓得不清,扶墙拍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清喻,你可吓死我了。”
沈清喻蹙眉问他:“你为何在此处?”
他是想私下去找宋永年,问清这竞宝会的事,还想若是宋家被张修远所胁迫,他能想些办法,帮一帮忙,可如今宋永年主动来找他,他却觉得有些古怪了。
宋永年能找他做什么?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