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109)
“你该进去......”楚心乐大口喘气,他和那些人一样不断咳嗽,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不断颤抖。
邢雁鸿看见楚心乐紧攥在手的帕子,本来要凶他的话哽在心头,变成一把腐蚀心间的蜜,他甜得鼻尖发酸,心头肉软下去,酸涩苦楚随血液蒸腾幻化成满眼的红丝,九原天空中自由驰骋的鹰崽哽咽了,他叹息着把楚心乐抱紧,使得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不怕,你三公子身子壮,不得病。”邢雁鸿像哄小孩一样轻拍楚心乐的肩,缓慢地摇。
楚心乐没说话,他享受与邢雁鸿触碰的每一刻,温热的胸膛,紧实的臂膀,宽大厚实的手掌。
说什么他勾人,可明明是这人在勾他,他的每一句话都钻进楚心乐的心窝里,每喊一声他的名字都像在他身上下一把催.情的药,邢雁鸿轻浮浪荡地在他耳边拿气声厮磨,又稳健沉着的拥他入怀。
楚心乐这才发现,他迷恋邢雁鸿的每一处,他的一切,原来自己都想恬不知耻地去占有,或许生来他们就有相似之处,但是残破的命运致使他们走上完全不同的路,楚心乐在那条荆棘丛生的路上侧首望,看见的是邢雁鸿畅怀大笑,策马扬鞭,马蹄激起几束绿草野花。
他在向往邢雁鸿的一切。
以往的豁达顺和真正到生离死别的这一刻化为胆小懦弱,明明已经死过一次,明明上一次毫无挂念的走,这不过是重新经历一场一模一样的死神洗礼,那股不甘和焦躁涌上来,混杂着迷恋与依偎,化成攥紧帕子的手。
他不敢死了。
他心中有牵挂,放心不下。
“楚易安,易安啊,阿乐。”他听见邢雁鸿一遍又一遍地唤他,耳边隔着一层风似的,他贪婪地想抓住,却在听见的那一瞬间被抢走。
楚心乐全身止不住痉挛,他迟缓又吃力地喘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细的哼声来回应他。
“别睡,别睡啊。”邢雁鸿把楚心乐往上抱一些,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硬邦邦的肩上,伸出手轻柔地拂去粘在他脸颊上的几根碎发,又捏一捏他这几日养回些肉的脸颊,另一只手不断地轻轻拍他的后心,慢悠悠地摇:“上一次都挺过来了,易安啊,再努力一次好不好。”
鼻腔里进出的空气越来越少,楚心乐长大嘴,那股窒息感勒住脖颈,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甚至要挣脱邢雁鸿的怀抱。
邢雁鸿把他紧紧箍在怀里,轻柔又强硬,俯身吻住他微张的嘴想要为其渡气,可效果甚微。
“不会有事的,易安啊,你还要跟我回九原,我们要在九原的草场上赛马,在九原的通天阙下盖一间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要晨起而作,日落而息,夜晚在榻上彼此相拥,你离不开我,楚易安,我也离不开你,我们注定要结合于一体。”
我们被击碎分散,要重新在分散中结合。
楚心乐闭上眼,他攥紧帕子的手并未放开,喉咙里的哼声不知是何意,可邢雁鸿看见楚心乐上勾眼角的泪,和他微翘的唇角。
“所以易安啊,你要活着。”火把打量亮邢雁鸿立体的脸庞,他深邃的眉眼里是希望与绝望的纠缠,下颚被这几日的疲累激出一层青胡茬,疲惫隐藏在他隐忍的面色里,他在害怕。
“心乐,易安,楚家主和楚夫人愿你一生安乐无忧呢。”邢雁鸿思索着笑了,他将下巴抵在楚心乐的头顶,轻轻地摇:“易安啊,你要好起来。”
怀里的楚心乐终于有动静,他虚弱无力的手挣扎着抓住邢雁鸿的衣襟,柔腻地在他怀里蹭,眼睛睁开,又闭上,一下一下缓慢地眨,他的声音很轻,是气声,刚落进邢雁鸿的耳朵就散进风里,可邢雁鸿听到了,他听得鼻子更酸了。
“邢伯鸾......我想和你,和你回九原......”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内心,所有堆砌的城墙在这一刻崩塌,管他值不值得,他阿乐从来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邢雁鸿爱他,他也迷恋邢雁鸿,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现在的时间只属于他们。
邢雁鸿摇晃的身子一慢,楚心乐听到头顶的一声轻笑,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听见邢雁鸿说:“你要好起来,我带你回家。”
窒息感越发强烈,楚心乐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他轻而有力地点头,抬眼含情脉脉地看邢雁鸿。
“你带我回家。”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屋里的人没有再染病,可屋外的人情况越发严重。
他们已无力气再去咳,楚心乐感觉自己喉间肿起来,他两手抓紧邢雁鸿的衣襟,顺势将自己手中的帕子塞进他怀里,忍住咳与喘为他铺平被自己抓皱的衣衫。
“等等,易安啊,马上就来了,大夫马上就来了。”邢雁鸿相信凛皓,就算那老头不来,凛皓也要把人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