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屋里似乎思绪会下意识多想,周尧给朋友打过去电话,问对方有没有时间。
朋友约了其他人在外面喝茶打牌,接到周尧电话时还是有那么点惊讶。
因为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周尧是不会给他点电话的。
这个朋友在投资银行工作,周尧是做投资类工作的,两人认识后彼此谈的来,所以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朋友把地址给周尧发送过去,周尧表示他一会就到。
拿了钥匙出门,周尧自己买了车,到负一楼停车场开车。
开车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他坐在陆宁锋的车里,和陆宁锋的那些接触。
摇摇头,周尧将那些画面给甩出去。
他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深处是想再见一见陆宁锋。
哪怕和陆宁锋说声再见都好过这样突然一声不吭地离开。
陆宁锋站在病床旁边,司机安静无声地立在陆宁锋身后,司机视线从陆宁锋冰雪笼罩的脸上往病床上周尧那里看。
周尧睡颜安详,似乎就只是睡过去而已,一会就会自己醒过来。
司机眸光闪烁,他嘴唇微动,想和陆宁锋说点什么,但片刻后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
医生已经对周尧身体做过全身检查,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
周尧就那样坐在车里闭眼休息,而这一休息,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挣扎地突然就倒下了。
司机记得当时周尧上车时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这些天周尧都住在爷爷家,无论出门去哪里,和什么人接触,兼任司机的保镖都时刻在暗处看着,没有原因的,周尧就这么睡着了。
陆宁锋那里一张脸凝着霜雪,整个人周身都透着股可怕的阴郁,那种阴郁就是保镖这种从部队上退伍下来的人,都感到了一些畏惧。
陆宁锋没出声,只是稍微抬了下手,保镖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转眼就只剩下陆宁锋还有无声躺在病床上的周尧。
陆宁锋往前缓行,来到床边,他微微泛红的眼睛眨也不咋地注视着周尧。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陆宁锋居然觉得这一幕让他震惊之余,接受起来却好像很自然。像是很早之前他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周尧,这个他喜欢的人,会离开他。
哪怕周尧和自己同居,两人谁一块,哪怕自己紧紧拥着周尧,陆宁锋也经常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周尧会离开。
陆宁锋弯腰将周尧的左手给拿了起来,周尧左手无名指和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同一款戒指。当初买这个戒指的时候,陆宁锋还真想过用戒指把周尧给绑住。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陆宁锋在床边坐下,他缓缓低头,然后将脸埋在了周尧的掌心。那一刻,先前努力压制着的悲伤终于涌了出来,汹涌澎湃,潮水一样迅速将陆宁锋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这一生,陆宁锋活到现在,他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是强大不可摧毁的。
在今天他终于知道,他不是,他和普通大众一样,当失去最爱的人的时候,他的承受力并不比其他人要高。
陆宁锋喉头发酸,眼睛里涌上股热意,他突然哽咽了一声,那之后陆宁锋猛地闭上眼,缓了几秒钟,陆宁锋睁开眼睛。
他不相信周尧就这样离开自己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家医院检查不出病因,那就换一家,国内检查不出来,那就出国。
陆宁锋紧紧攥着周尧的手,他绝对不会放开。
这家医院算是本地最好的一家医院了,但不是国内最好的。陆宁锋当天就让助理联系首都最好的那家医院的相关专家教授,同时订好专机,连夜就带着周尧去了首都。
然而最终多为专家联合检查出来的结果,和省城没有区别,周尧的身体查不出任何病因,就像是突然睡着了,调查过周尧的家族病史,家里没有谁有过类似的情况,专家们都束手无措。
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周尧没有原因地睡着了,至于哪天会醒过来,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陆宁峰却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订了专机带着周尧出国检查。
和国内情况一样,国外的检查结果没有什么出入。
陆宁峰不得不带着周尧回国。
这些天陆宁峰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为了周尧的事,眼底的光像彻底消失了一样。身边的人想去劝两句,和陆宁峰黑沉的眼一对上,似乎立马清楚他们的劝说没有用。
陆宁峰把周尧安置在医院,周尧睡着了,但身体需要随时输送营养液。周尧躺着身体不活动,身体也需要每天按藦着,以防肌肉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