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吊瓶还打着呢,他竟然就决定要给亲爹出院了。
大夫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奋斗,说:“你爸都没有脱离危险期,你给他出院,出事儿怎么办?”
白奋斗:“他看起来好好的啊。”
大夫:“……”
你从哪里看出来你爸是好好的?
“他根本就没有脱离危险期,你要是坚持把他带走,可能会丢了性命,如果你这样做,我们倒是管不到,但是你得给我签个声明。”
白奋斗有点犹豫,他倒不是说不想救治他爸。
而是看着他爸躺在那里,既没醒也没知觉,他就觉得,反正在哪儿躺着都是躺着,干啥要在医院躺着?这不是浪费钱?每天费用也不少的。
他犹豫起来。
大夫也见过不少因为重伤或者重病不治疗的事情,毕竟有时候日子过得苦,总是没办法。
所以大夫也没有强迫让白老头一定住院的,但是也把具体的情况跟他说了。白奋斗寻思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那还是留在医院吧。”
他总归不能彻底不管他爸。
他无奈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回到了病房。嘴上还碎碎念:“老爷子啊,你也就是摊上我这个儿子吧,要是换个不孝顺的,根本就不可能继续管你了,你知道你这一天花多少钱啊。你看你这边花着钱,人还没个知觉,你说你哈……
周围的床位纷纷撇嘴,更加看不起他。
白奋斗不晓得那些,找个空着床位,往上一趟,倒是也幸好是夏天了。
白奋斗要来医院,白家没人,而苏大妈站在门口继续等着,依旧不见王香秀的身影。周遭无人,她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墨汁了。这个小贱人啊。
而今天王香秀去哪里了呢?
恐怕是苏大妈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的,王香秀下班没着急回家,反而是奇怪八拐的,去了梁美芬的娘家。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去的就是梁美芬的娘家。
王香秀今天干了一天的活儿,臭气熏天,只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不仅如此,还要被人当猴儿看,她觉得难受极了。造成他现在这个为难状况的不是旁人,正是梁美芬。
如果不是梁美芬来厂子里上班,怎么可能让她扫厕所呢?
这接班的人不去接班扫厕所,反而把她这个车间一级钳工调过去扫厕所,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时候王香秀倒是忽略了,她这个一级钳工,也是因为工作年限多,加上家庭困难,厂子里照顾才勉强评上的。要是实际来说,她根本就达不到。
索性一级钳工的活儿还算简单,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她想评定二级,那是做梦都不要想了。
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明明是个一级工,很快就能评上二级了,反而是这么欺负人,这哪儿行!
不过王香秀找领导,可没人理会她,一个个要么躲着她,要么根本就直白的说不想看见她。这让王香秀很挫败,她在男人间一向都很有人缘儿,混得开的。
这领导都看不中她,她这还真是格外的难受,凭什么啊。
她越想越难受,但是也晓得自己根本不能左右领导怎么样,正是因此,她决定给梁美芬点颜色看看。别的不说,梁美芬凭什么把正式工作让出去,还能有一个新的?
她配吗?
王香秀扫厕所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但是她还是很想给梁美芬找点麻烦。
她和梁美芬一样,都嫁到大院儿很多年了,彼此也是互相了解的。正因此,她也知道梁美芬的娘家是贪得无厌的。这些年总是登门,虽然有时候好像也没拿什么走。
但是谁不知道梁美芬的工资都贴补娘家贴补弟弟了。
所以这一次,王香秀就像从这件事儿上下手,她不认识梁美芬的娘家,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她在周围打探了很久,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这才找到了这个大院儿。
“梁家的在家吗?”
王香秀站在门口,叫了出来。
“你们这里是有一户姓梁的人家吗?那小伙子个子不高,人挺敦实的,一双单眼皮儿。”她补充:“哦对,他在纺织厂上班,是去年年底接的班。”
“哦哦,你说老梁家啊,知道,就在那头儿就是,梁家的,外头有个女人找你们家小子……”
王香秀:“不不不,我不是找他家小子,我是找老两口……”
“哦,胡老太,你出来一下啊。”
这时正是晚饭的时间,胡老太听到动静,捏着窝头儿出来,说:“你这是……?”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点眼熟,说:“你找我们家啊?”
这女人是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啊。
“你是哪位?”
王香秀立刻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