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啊?”庄志远认真:“你如果有时间,就该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尽的学习中去,你看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庸俗?整天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你别总是臆想我妈对你不好,我觉得我妈对你挺好的。你看看咱们院儿,哪个有我妈做人实在?你不能不知足啊。”
他一个侧身,继续翻看手上的《铁路周报》,他说:“你看看我,学无止境。”
梁美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看这个有啥用,也不当吃不当喝!”
庄志远:“人生,不能只图吃喝,要向往更辽阔的精神层次。你就是俗气,太俗气了!”
梁美芬:“呜呜呜……”
她这男人,咋就不能脚踏实地呢,虚了冒套的!
她难啊!
她给人做媳妇儿,太难了。
“你怎么又哭了,你看你……”
梁美芬忍无可忍,说:“我上厕所!”
生怕这人要跟着,直接说:“上大的!”
她飞快的出门,奔向了厕所,一进厕所,忍不住又难掩压抑哭了出来,呜呜呜,他怎么就一点也不能体谅她呢。她这日子,过的多难啊,她咋就这么不容易呢。
梁美芬也不敢大声,生怕人听见,只能捂着嘴,呜呜嘤嘤的哭,越哭越觉得自己真真儿委屈。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放心哭泣,她这日子,也太难了啊!
呜呜呜!
男厕所,酒蒙子张三儿晃晃悠悠的来到厕所,只是刚进厕所,他就觉得一股子冷气儿,这不怪他大惊小怪啊。上一次,他就在厕所撞鬼了,回去都没敢跟人说呢。
这一次总算是……啊不对,一阵呜呜呜声,再次传来。
张三儿一个激灵,险些吓昏过去,他立刻扶住墙,整个人贴在墙上,瑟瑟发抖,鬼……果然是有鬼!鬼又出来哭了!他都听见了,他真的听见了!
张三儿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呜!他不能出声儿。
不过,这次他比上一次大胆,上一次他可不敢动,这次倒是捂着自己慢慢往外挪,一挪到门口,嗷的一声,撒丫子就跑,哇哇叫:“妈妈呀……!!!闹鬼了!”
梁美芬正哭呢,突然就听到有人嘶吼,她的哭声一顿,赶紧出厕所,就看到隔壁大院儿的酒蒙子张三儿飞快的逃窜,梁美芬疑惑:“这咋了?喊啥呢。”
她纳闷儿的呸了一声,“酒蒙子喝点酒就不知道四五六了。”
她也哭的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心情舒坦多了,抹抹眼泪儿,赶紧小跑儿往家走,瞅着这个天,阴沉沉的,要下雪啊!
梁美芬还不知道自己给人造成的精神伤害,她小跑儿回来,说:“虎头爸,外面要下雪,水管子别冻了,你接点水吧。”
庄志远:“行!”
别看大家都是统一在院子里用水,但是几乎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一个水缸的,他们庄家也不例外,水缸在大屋的堂屋儿,一般都囤着一缸子水。
有时候早间人多,或者是冬天太冷水管子冻了,都还有个准备。
好在冻的不能用的时候少,所以大多数大家还是习惯在外面,庄志远起身接水,庄老蔫儿出来帮忙,还别说,真是要下雪,他说:“这一般下雪的时候不冷,下完了才冷呢。”
庄志远甩词儿:“瑞雪兆丰年。”
庄老蔫儿瞅他一眼,说:“竟整词儿,行了吗,你明天还要出车,回屋歇着去吧,我来看着就行。”
庄志远也不客气,嘿嘿一笑说好,他没穿外衣,还真有点冷了。
外头这些那些的,庄志希和明美是一点也不知道,小夫妻两个运动完了一身疲惫,早就睡得实实惠惠儿了。第二天早上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才晓得是下雪了。
明美添了热水出来洗漱,正好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悠远的鸽子哨声,早间养这个的可真真儿不少的,但是这些年早就没有了。现在更是管的很严格,不许鼓捣这些东西,不过架不住还是有些人顶风作案,愣是要偷偷摸摸。
明美是老京城人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笑了笑,说:“还真有胆大的。”
“那可不!”
有人接了一句,明美一看,这是周李氏的儿媳妇儿姜芦,姜芦冲着明美笑了一下,看了看她的水杯,说:“这小夫妻感情就是好,还准备了热水呢。”
明美笑着说:“水太凉我扛不住。”
周李氏一出门听到这个,小声嘀咕一句:“就是矫情。”
明美不跟这个嘴巴坏的老太太一般见识,耸耸肩就回屋。你看她婆婆赵桂花说话也不中听,但是赵桂花是你不得罪她,她不会针对你。但是这个周李氏跟蛇精病一样。
她还记得呢,自己刚嫁过来第一天,这人就跑上来说难听的,可见这人多少沾点疯狗病。逮着谁咬谁,不是疯狗病是什么?一大早上,可没那个功夫跟她扯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