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道皇子整失忆之后我叛变了(32)
他跨步越过众人,行至单钰面前,忽然停下,扭头睁目而视,那眼神凌厉恶毒至极,如厉鬼吃人一般。
慕霆炀遽然一惊,心脏似被鹰爪狠狠一抓,痛得心脏肺腑皆搐成一团,几乎不能动弹。
众人惶惶之际,不料单钰冷笑一声,不急不慢拱手道,“公公好走。”
沈天顺诡秘一笑,“单县令,好自为之。”
说罢,携一众侍从,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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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变故使所有的人的心底都蒙上了一层难言的阴郁,原来返程之日便一再往后。
案子得查,工作得干。
讨伐南蛮议事敲定之后,便得形成折子上报朝廷。为了不延误战机,慕霆炀令西南巡抚李怀虚带领一众文官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撰写折子。
为了不受宦官打扰,慕霆炀将郡王府藏书阁赐予李怀虚等人编纂使用,下令不形成终稿绝不放人,并专门派遣重兵把守,若没有慕霆炀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单钰作为曾经参与过内阁修编的侍郎,自然而然被李怀虚点兵于其中。
得到这一消息,沈天顺火速带人前往县令住所,不论缘由,先抓捕再说,然而,单钰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再火急火燎地赶往藏书阁时,那处早就落了锁。
沈天顺当下气的发了狂,连夜抓了几个无关痛痒的仕族小官准备严刑拷打,然而都被慕霆炀派人制止,毕竟郡王府不是东厂,凡事要讲究铁证如山。
相比沈天顺等人的人仰马翻,单钰这边忙得健步如飞,案牍劳形,日日熬到深夜,恨不得一人生掰成两人用。
这天,长山州知州邓言知领着单钰,将修改的折子递在巡抚李怀虚案上。
李怀虚轻抚着胡须,眉头紧蹙,邓单二人垂首一言不发。
良久,李怀虚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写的不错,暂时先按照这般修改吧。”
邓言知喜形于色,“太好了,巡抚大人有所不知,这折子,是下官一个字一个字熬到深夜改出来的,就冲您这一句话啊,下官也值了啊。”
李怀虚略略扫视二人,并不接话,邓言知红光满面,单钰脸上暗沉浮肿,所言虚实,一看便知。
他将折子还给邓言知,缓缓饮着清茶,似是想起什么,问道,“说起来,‘治民无常,唯法为治。’为何将这句话放在折子里啊?”
“这...”邓言知语塞,赶紧翻开折子找寻该句,然而撰写字数达一万居多,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出那八个字。
他讨好地笑了笑,搓了搓手解释道,“单县令乃内阁出身,最擅长引用典故,下官对单县令颇为信任,因此这句话,就没有核查。”
转而朝单钰温和地笑了笑,“单县令,不如你给巡抚大人说说?”
单钰早就被这位大名鼎鼎的长山知州邓大人折磨到没脾气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邓言知,朝李怀虚道,“该句出现在第三章 的法治篇里,篇首引入韩夫子的法治思想,目的是要以此为指引,对蛮夷施以严法教化。”
“哦哦,对对,下官想起来了。”邓言知又抢道,“蛮夷尚未开化,只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得用酷刑。”
“行了,邓知州你下去吧。单县令留下。”李怀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待邓言知躬身退出,李怀虚疲惫地指了指凳子,叹道,“坐吧。”
单钰坐定,认真地聆听李怀虚教诲。
“老夫没时间和邓知州瞎掰扯,索性就将撰写思路告知与你,你再加以揣摩修改。”
单钰拱手答“是”,并认真记录。
邓知州在翰林多年,李怀虚本以为他是个极擅长做文字功夫的,结果没想到大错特错。
每次来汇报进展,都得把他噎个半死,其所论之言,与曾道“何不食肉糜”之君主有异曲同工之妙,许是被责骂次数多了有所察觉,如今便常以“不知”作为借口,往往把问题转手交给单钰作答。
真是何其妙哉。
单钰何尝不知此人之神奇,乃官僚之奇葩,然而,这样的人才,依然有他的作用。
单钰一边作着记录,一边在心中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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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怀虚房内出来之后,单钰懒懒地抻了抻腰,打算回去住处好好睡一觉。
由于房间有限,好的房间按例划给了品级高的官员,邓知州资历够深又是正五品,才勉强分了个采光不太好的小屋,轮到单钰,又只能和另外一个小官住一间。
说是小官,也是西南地方上一名州同,比单钰高了一个品级。不过此人性格随和,又与单钰做着同样的工作,丝毫没有官僚架子,反而与单钰相互勉励,如好友一般。
单钰进屋的时候,那人已经铺好床,准备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