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918)
在青藏高原北部,汪舜华画了个圈,设立青海宣政司,下设西宁、海晏、兴海、玉树、海西五府。
西宁不仅是青海省唯一的大城市,更是西海锁钥、海藏咽喉,宣省治所,当仁不让。
乌斯藏改为西藏,设宣政司,拉萨仍为首府;由安西伯张显镇守。
群臣都觉得很没有必要,甚至皇帝也这样认为。
汪舜华和皇帝走出殿宇,看着外头秋风萧瑟,很久才开口:“想要保住景泰省,西藏必须在我掌控之中——此番张显能够翻越不周山,将来如果山南有变,朝廷照样可以从海上、山上一起夹击。”
皇帝很不明白:“姐夫守着景泰省,怎么会有事呢?母后太多虑了。”
汪舜华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景泰省那么大的一片地方,怎么能寄希望于某一人?就算他现在可靠,将来也可靠吗?”
皇帝呆了:“那是姐夫啊。”
汪舜华道:“我知道,换做别人,我未必敢冒这个险。但是你姐夫之后呢?就算驻守的官员将士一片丹心,你想过没有这些年来景泰省是不是真的风平浪静?一旦镇守的将领有变,他们还会一样老实吗?——如果拉萨等地有朝廷的驻军,他们即便蠢蠢欲动,也会被拍死。”
——可惜不能出阿拉山口一路南下。“帝国坟场”不只是传说,如今明朝的兵力投送能力实在有限,如果真想在中亚等地开战,搞不好真的成绝响;只有等汉昌等地慢慢发展起来再说。
但藏区毕竟不同于内地。汪舜华可以力排众议设立宣政司,宣誓主权,却还是不能不尊重现实。——即便是强行套上龙头,想要摁下去喝水也是痴人说梦,以夷制夷、改土归流必然是长期的。
只是有了名义上的龙头,必须蒙层皮,才能敲得响。三司衙门不一定要有,但是派驻钦差大臣必不可少,协调各方事务,有紧急情况可以临机处置。
此外,此次叛乱中消灭了一群大的小的土司,也处置了一大批僧侣,同时也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响应贡噶雷巴造反的,自然是以噶举派为主。这些年来噶举派与萨迦派争权夺利,战火不熄;僧侣无人约束,戒律松弛,娶妻生子,放荡自恣。
汪舜华听王越汇报当地的情况:“从元朝以来,那些和尚无恶不作,广取妇女供其淫乐;当地还奉行‘合诛’,肆意蹂躏妇女称为合,杀人活取心肝称为诛。他们使百姓供酒,名为‘供甘露’;供妇女,名为‘供明母’,全无一点清规戒律。”
皇帝很是生气:“简直岂有此理!”
汪舜华心说真是少见多怪,要知道那可是公然拿着人皮当法器的地儿。
第391章 青藏(下)
这些老实的不老实的土司和僧众如今都跟着王越来到北京。
自太祖皇帝以来,中原王朝的皇帝就是藏民眼中文殊菩萨的化身,称为“文殊皇帝”。
历代文殊皇帝对藏传佛教也很感兴趣。
元代第一次大规模地把藏传佛教传播到中原。明承元制,吸收元廷在治理西藏方面的成功经验,并进一步向前推进,改“独崇萨迦”为“多封众建”,在两京大兴土木,营建寺院。当时留京藏僧亦多至数千人之巨。往来于内地和西藏之间的僧人、使者和商人更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汪舜华执政后清理冗官冗员,首当其冲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些寄居在北京的藏僧,一口气清理了三千余人,在京藏僧基本被打发回乡,让朝野大为振奋。
不过随着茶马互市的兴盛,又有更多的藏僧来到内地,各个教派都有。
皇帝在建极门上召见了他们,接受了他们进献的五彩哈达。
噶举派高僧彻坦巴,呈上了刚刚完成的皇皇巨著《青史》。
今年已经八十彻坦巴是吐蕃贵族出身。9岁时出家,曾跟随众多高僧学习佛法;熟谙藏传佛教各派的发展历史,写成了这部作品。
彻坦巴虽然年老,但是精神矍铄。
汪舜华翻着书,听他滔滔不绝的介绍各派教法源流、乌斯藏王朝世系,前后弘期佛教史;皇帝有赞玛提欧的教训在前,没有轻易开口。
虽然那些年西藏被文青们营销成世界上最后一片净土,但汪舜华对藏传佛教的了解实在有限,大体停留在按照帽子眼色区别教派、黄教影响最大之类的常识上,反而是署名仓央嘉措的几首情诗念的很顺口。
藏区特殊的人文地理,决定了朝廷必须借助宗教;但即便是宗教,也必须是有选择的,酒肉和尚肯定不行。
和尚嘛,还是要清心寡欲的,尤其是对付刚刚投降的蒙古人。
彻坦巴是噶举派高僧,虽关上门来会对本派弟子发牢骚,但向文殊皇帝汇报的时候还是很讲究原则的,着重阐述自家的学说。不过皇帝之前没事,也喜欢和这些传统意义上的非主流人士来往,连语言都学了好几种,如今反而指点母后:“佛教在吐蕃王朝松赞干布时期,由文成公主带进来,而后发扬光大,引起贵族的不满。差不多在唐武宗会昌灭佛的同时,吐蕃王朝发生了朗达玛灭佛。后来朗达玛被僧人刺杀。两个儿子相互争位,吐蕃分裂。百余年后,佛教后来由原西康地区和卫藏地区再度传入,以此为界限,分为前弘期和后弘期;根据佛教传入路线的不同,分为上路弘传和下路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