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71)
同时下令,在京守城人匠、火夫,并报效新选官舍人等,给口粮月三斗。
第二天,八月二十三日,著名的午门血案发生了。
大家都已经忍耐了太久。
当天,郕王在午门左门设朝。右都御史陈镒与诸大臣进言:王振倾危国家,陷皇帝于险地,请诛王振之族以安军民之心。若不奉诏,群臣死不敢退。
这封奏疏洋洋洒洒,首先是定性:擅政专权者,尚难逃于显戮;陷君误国者,当速寘于严刑。论十恶莫加其罪,虽万死犹有余辜,天地不容,神人共怒。
然后是深挖王振的来历:司礼监太监王振,本自刑余,幸居内侍,素无学问之益,岂有经纶之才!误蒙圣上眷顾之隆,逾于师保倚托之重,过于丘山。
然后是申讨罪行:为振者,自合竭诚守分以图补报,岂期恃宠狎恩,夺主上之威福,怀奸狭诈,紊祖宗之典章!每事不由于朝廷,出语自称为圣旨,不顾众议之公,惟专独断之柄。视勋戚如奴隶,目天子为门生。中外寒心,缙绅侧目。卖官鬻爵,则贿赂大行;恣毒逞凶,则诛杀无忌。孕妇被剖,童稚遭屠,伤天地之至和,致宫殿于回禄。
然后是这次土木之败:迩者,胡寇犯边,止宜命将讨罪。缘振乃山西人,因见大同有警,逼胁圣驾亲征,备历艰危,躬冒矢石,既欲保全其家,又欲光幸其第,增一己之威势,屈万乘之尊严。彼时文武群臣,恐陷不测之祸,上章恳留,皇上畏其强愎不臣,不得已而强行。舆论皆欲驻跸宣府,被振逼胁,直抵大同;兵柄在其掌握,总戎惧其威权,亲信小人钦天监官彭德清不择善地驻劄,以致逆虏犯跸,邀留乘舆,扈从官军,肝脑涂地。宗社为之震惊,臣民为之痛愤。原其罪恶,虽殄灭其族,籍没其家,亦不足以上回列圣在天之怒,下雪全师覆没之冤!
继续深挖:况振一门贵盛,素无汗马之劳,屡肆奸回,尤甚指鹿之衅;驰马入正阳门,蓄扈不轨之心;度僧住隆恩寺,皆奸诈无赖之辈;擅杀谏官,则刘球之忠良受害;怒诛大臣,则齐韶之处决非时;兵马范质,为挟私讎而枷项;御史李俨,因嗔不跪而充军;及柴文显等,固有难容之罪过,施惨酷之刑,指挥受其棰楚几死;内官被其非法加诛,所厚太监郭敬私遗胡寇兵器,则潜为蒙蔽;所任尚书王骥远征麓川无功,则略不加罪;欲使其侄王山专锦衣之柄,故遣指挥徐恭为南征之行管家,内官陈玙为其聚歛珍货侔于府库。上天谴戒,焚其私藏;振恬不知畏,怙奸稔恶,愈肆贪婪。广置塌房庄所田园马坊,侵夺民利,不输国课;信用无藉之徒,多为家人名色倍支,官盐船挂黄旗,府县官员望风拜跪;委任匠役等辈,挟其声势出入其家,求谋请托,遂至豪富。纵侄王林等淫乱暴横,强抢良家子女,夺占邻家地基,甚至搬抬官物,出入朝门,守卫官军不敢盘诘。邪佞投之,则生;善良悖之,则死。勋臣多结为姻亲,勇士悉布为牙爪;养群马于内厩,僣服用如尚方!侄妇之丧、孙妇之葬,越礼制而犯分,虽王者莫能及。
最后是请求:罪恶滔天,擢发难数;怨声动地,粉骨莫偿!虽三尺之童,恨不寝其皮、饮其血;六军之众,皆欲刳其心、剖其肝。虽汉之石显、唐之仇士良、宋之童贯,罪恶未有若此之甚者也!
臣等切思天下者,祖宗列圣之天下也。由此奸贼,几至倾危。若不明正典刑,则亲王宗室,及四海臣民,皆痛心扼腕,宁无异议之可虑乎?复恐此贼潜匿偷生,乞令诸司缉捕,得获万锉其尸,以伸天下之愤,以释神人之怒。仍将其九族诛夷,籍没家产财物宝货,给付阵亡之家;发其祖宗坟墓,暴弃骸骨。庶几可以固臣民之归心,鼓三军之锐气,剿逆虏之强暴,解圣驾之拘留,宗社复安,端在于此。不然无以警戒将来,人皆解体矣!
陈镒满腔悲愤,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一时群臣皆伏地痛哭,六科十三道言官也都群情激愤,要求诛杀王振九族,铲除余党。
郕王对王振自是咬牙切齿,但还是说:汝等所言皆是,但如何处置,需待皇上旨意。
话音刚落,百伏地痛哭不起,进言:圣驾被留,皆振所致。殿下若不速断,何以安慰人心?
郕王府长史仪铭以膝向前,声讨王振指使党羽毒杀世子的罪行,已经八天了,王妃人事不省,世子停殡未发,就等殿下处置!
他咬牙切齿,王振罪不容诛,殿下若不立即正典刑,灭其族类,我等今日皆死于此廷中!
群情激愤。
偏偏还有不怕死的,王振党羽锦衣卫指挥同知马顺叱退仪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