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渣攻皇帝重生了+番外(164)
长孙星沉摆手落下步辇,王二狗一步上前,抢在宫人之前扶住了他,使力将他撑起。
长孙星沉被自己的暗卫撑着,勉强站起身,道:“大皇兄,好久不见了。”
此人正是当年的前太子,宁太后的嫡出长子长孙晨阳,他生得俊眉修目,鼻梁高挺,双唇略厚,是个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的端正俊朗的长相。
但他此时却皱着眉,神色间带着担忧的道:“宁王久睡不醒,身子太过虚弱了,为兄有一支极好的老参,方才吩咐厨房切了几片炖了汤,可是他不醒,喂不进,也是无法。”
长孙星沉让王二狗扶着,一点点挪到床前,侧身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殷栾亭的脸,温声道:“他身子虚弱,又累极了,多睡一会儿也是有的,孟先生和文先生既然说没事,那我们只需耐心等他醒来就是。”
长孙晨阳点头道:“皇弟说的是。”
长孙星沉转头道:“大哥那支老参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向来宝贝得很,今日竟然拿出来切了炖汤,栾亭若是醒着,定然受宠若惊。”
长孙晨阳轻叹道:“母后说,成王是他射杀的。”
长孙星沉抬头看着他。
长孙晨阳转头看着窗外,声音低低的道:“五弟为成王所害,母后说,他当时执意射杀成王,是在为五弟报仇。为兄无用,被父皇贬斥,不论是母亲还是弟弟,都看护不得,五弟惨死,为兄别说复仇,就是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我甚至……连他最后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为兄离京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少年郎,因为腿伤的缘故,不怎么爱说话,只跟宁王还算合得来,不想城门一别竟是永诀。”
他声音微涩,叹了口气又道:“为人兄长,我问心有愧,宁王当年冲冠一怒,甘冒大不韪射杀成王,为兄和母后都记他这份恩德。”
长孙星沉沉声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朋友之义,并非是想让母后和大哥你记恩。”
长孙晨阳道:“我知道,宁王是个真性情之人,但如何做是他的事,是否记恩却是我的事了。与如此恩义相比,区区一支药参,又算得了什么?”
长孙星沉握住殷栾亭放在被子外的指尖,温声道:“他自然是真性情,否则也不会因为秋祁的死如此伤神,他太重情,虽然可贵,但太伤身。”
长孙晨阳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是啊,世人都说照夜将军是我大宣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其实,他并不适合战场。”他轻叹着道:“太重情的人,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第157章 我对你不好
长孙晨阳已经走了,长孙星沉长久的坐在殷栾亭的床边,耳边一直回荡着长孙晨阳的那句“太重情的人,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他以前就一直觉得,殷栾亭自战场回归后,性子就有些变了,少年时他虽然也不是那种叽叽喳喳特别多话的人,但也是个温润爽朗的少年郎,会偷偷在衣襟里给他带白玉糕、会避着宫人跳进碧水池里抓锦鲤偷偷烤了给他吃,还会因为李太后将他关进暗室里而义愤填膺的跑去跟李太后理论,然后被李太后的态度气得直跳脚。
可自从殷栾亭去了南疆战场之后,每一次回来,都比之前更沉默,当年城门送别,他站在城门口,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而似乎,自那时起,那个嬉笑怒骂意气风发,能将情绪摆在脸上的少年便一去不复返了,他经常一个人发呆出神,性子越来越内敛。
成王兵变时,殷栾亭千里回援,安王撞刃惨死,长孙星沉站在城墙上,看着殷栾亭张弓怒射,成王那样肥胖的体型被那箭簇之力冲飞出去好远,可见殷栾亭心中的悲伤与愤怒。得胜撤兵时,殷栾亭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隔着高高的城墙遥遥对望,太远了,他看不清殷栾亭眼中的神色,但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复杂又无奈的沉重,那时他就觉得,殷栾亭似乎很累了。
平定北域后,殷栾亭又四处平蕃集中政权。
去南疆的那年本来说好的去战场两年,积攒些军功,以便收拢军权,稳固朝堂。可是世事无常,两年又两年,等殷栾亭真正回朝时,已经过去八年了,这八年,殷栾亭在京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年。
八年时间,改变了他们太多,长孙星沉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了威严的皇帝,而殷栾亭也从一个朗朗少年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宁王。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发呆、安静的做事,好似有满腹心事,却又说不出来。
他以为殷栾亭如此,是因为他们长久的的分离,变得与他没有话说了,常常觉得不满,却没有想过,一个极重情义的人,去到残酷的战场之上,每天经历着鲜血和死亡、走过无尽的厮杀、扛过那三天屈辱的刑囚,眼看着身边的战友、手下朝夕相处的兄弟兵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是怎么样可怕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