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的(96)
“他以为丹寄早已归寂,后来才知道,在漫长的,他不在的岁月里,她遇见了新的人,甘愿献祭,被那人封印,成为那人手上至高无上的法器,直到那天,星命盘破碎,鸦离感受到她突然出现的气息飞快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她……”
“丹珠被震碎,灵体消失,再不复存在。”他的声音有一些轻,安程沉默。
“那时在场的人,都被丹珠漫出的雾所伤,后来你被他所救,除了失去了当时一些记忆外,便没有其他损伤。”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高位之上的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嘴角扯了扯,十分讽刺地冷笑出声,“就算请来巫医也无济于事。”
安程几乎立刻恍然大悟:“救我的是国师?”不应该啊,他为什么不救皇帝?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青年侍卫淡淡嘲了一下,却只是微勾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是普通人对吗?”
青年侍卫愣了一秒,抬头,对上一双澄澈眼眸。
“或者说,你是鸦离?”
青年彻底僵住,有一瞬间他将手上长剑捏得特别紧,捏得指尖都泛白,他低下头:“你怎么知道?”
安程默默干笑两声,这能不知道吗?这表现都差直接把我是鸦离这答案刻在脸上了,虽然这样想,安程神色认真,一字一句。
“我能感受到你的讲述这些话时的情绪,所以,猜测你就是。”
青年侍卫笑容有些苦涩,他目光再一次投向那颗白净纯洁流转的珠子,眼底尽是安程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们让我来,是要做什么?”安程终于忍不住了。
“皇帝想得到那颗珠子,重获新生,但是除了净白,还需要带有丹珠的血,你身体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容器,只需把净白放你体中放一段时间,便可以了。”
安程:“……”
“放心好了,他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安程想反驳,青年却倏地笑了,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这也是我为何将魂体脱离身子帮他做事的原因,因为他说,只需你身体的一珠血,她就能活过来了。”
安程眉尖蹙起,“你没有珠子岂不是也要彻底消逝?”
“那又如何呢?”清微低沉,又带了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少年的嗓音里钻出时,安程心底微微一颤。
他说完,就要往前踏上那水牢之上的独木桩,似乎感应到灵体的靠近,巨石微微颤动着,鸦离刚要踏上,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扯住了。
少女皱眉看他,“你做什么?”
见他不说话,安程冷笑两声,“你又如何确定那国师说得话就一定是真的呢?若是他诓骗了你,只是想得到净白珠,那你又当何如?”
她一急,话语就犀利许多,还带了尖锐的刺:“更何况,你奉献自己然后给他人做嫁衣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被封印吗?”
“既然是天生一对,就该拿出勇气和魄力,试一试两全其美的法子,而不是搞得鱼死网破,这样不好吗?”
“呵。”
很轻的一声嗤笑,安程底气弱了许多。
青年终于再次抬头,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像熊熊烈火一样的目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他凭什么帮我,除了珠子,我没有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国师,你堂堂上古神兽的分支,怎么会?”怎么会求他?
一声低笑。
“到现在你还以为他只是简单的一个人类国师吗?”他低下头,声音微哑:“他怎么会是——”
鸦离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安程顺着回头,幽深的甬道中一道身姿挺拔的人影出现,嘴角勾着,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跟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剪影突然重合。
难道是……
突然,一阵奇异的香气袭向鼻腔,迷迭香一样带了无尽的诱惑,安程眼睛只眨了眨,身子便软得朝一边摔下去,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接住。
再次恢复意识时安程嗅到淡淡的带了水汽的风,她睁开眼,是并不算漆黑的夜幕,星星们点缀其上,一个接一个的眨巴着眼睛。
有那么一个瞬间,安程觉得夜空就在她的头顶,很近,近得她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星星,她呆愣两秒,立刻清醒,翻身从床上坐起。
坐起之后,彻底愣住。
放眼望去,是看不到边的水面,白茫茫一片,上头浮了浅色的雾,而在白雾之中,水面之上,只有这一间竹屋。
“你醒了啊。”
是一个清澈的,带了些稚嫩的女声。
“小心脚下,地上铺了毯子,但出来就都是石头了。”
安程这才盯着地面看,这间竹屋原来垒在石台之上,周围堆放不少形状嶙峋的怪石,而说话的人一袭红衣躺在独木舟上,翘着腿,双手搁在脑后,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哪里学来的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