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秦骛把这件正红官服盖在扶容身上。
扶容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衣裳蒙住了脑袋,眼前瞬间覆上一重红色。
他慢吞吞地翻着衣裳,寻找出路,好半晌,才掀起衣裳,从衣裳底下探出脑袋。
怯生生的。
扶容生得白,光是乱糟糟地披着红衣,整个人就都明亮许多,如同尘封多时的明珠一般,鲜活起来。
秦骛垂眼瞧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
“我想着你爱当大臣,特意给你做了身衣裳,让你和他们站在一起,你不想去。”
秦骛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一面说着,一面解开他的衣裳。
“你不想穿这身衣裳去登基大典,行,你最好永远都别去,你就穿这身衣裳在床上侍奉,我也不用顾忌了。”
扶容试图推开他:“我病了……”
秦骛按住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怕什么?你不是不去登基大典了?明日你下不来床,我亲自回来照顾你,给你喂药、喂燕窝,过几日就养回来了。”
扶容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被他理所当然的逻辑惊住了。
秦骛手上动作暴躁,扯了两下,直接把扶容的衣带扯断了,扶容的衣裳还没下来。
秦骛直接拢了一下他身上的红衣,把他抱起来,丢到榻上。
扶容摔在柔软的被褥上,眼前却一阵发黑。
秦骛转过身,用手捻灭了红烛,殿中陷入一片黑暗。
扶容还以为是自己看不清,揉了揉眼睛,从被褥上爬起来,就直接撞进了秦骛的怀里。
秦骛站在榻前,俯身靠近,把扶容给压回去。
秦骛仅用一只手就握住他的双手,按在他的头顶。
扶容没有力气地挣扎,蹬着脚:“我……我真的难受……”
秦骛试了试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别装病,明日又没你的事,弄一会儿,弄完了早点睡。”
扶容软软地陷在被褥里,感觉秦骛箍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秦骛的亲吻杂乱地落在他的眼角、唇角、肩颈。
扶容实在是没有力气,缓了缓神,轻声道:“奴病了,陛下若是……若是忍不住,就去找其他人吧……”
扶容话还没说完,秦骛便忽然停下了动作,猛地抬起头,吼了一声:“扶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骛紧紧地盯着他,眼睛像狼的眼睛一样,在夜里也发着幽幽的绿光。
像是要吃人。
扶容继续道:“今日……今日是奴跟着陛下第五年,陛下也记得,五年了,换个人……陛下也该腻了,换个人吧……”
一片黑暗之中,秦骛身上的腾腾怒气也没有减少。
秦骛厉声道:“错了,明日,明日才是你跟我的第五年,你以为我为什么拖到现在办登基大典,五年前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让我去找别人?”
扶容偏过头,闭了闭眼睛:“很累很疼……我不想陪着陛下了……”
秦骛像一匹狼,将猎物压在身下,他不想让猎物跑,更不想让猎物死,只想让猎物臣服。
他紧紧地盯着扶容,拱起脊背,蓄势待发。
床榻前帐子垂下半边,窗外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动,摇晃了一下,昏黄的烛火照进来,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铺在扶容身下的红衣浓烈刺眼,扎进秦骛的眼里。
帐子里只有两个人相对呼吸的声音。
扶容缓了口气,轻声道:“陛下,求你了……五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秦骛抓着他的手不曾放松,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五年,你以为你很厉害?”
扶容眨了眨眼睛,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你真以为你很厉害?没有你我就饿死了?冷宫里的管事太监,我早就打点好了,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能吃上饭,还能吃更多。”
“你以为我没你,我就在冷宫里冻死了?我自个儿有衣裳有被子,你来了,我还得把被子分给你,你只会给人添麻烦。”
“你还以为,我真要靠你,才能把宫门打开?你以为没了你,我连宫门都进不来?你当我是傻子,把宝全都压在你身上?我指望你?”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秦骛的声音,一句一句,掷地有声,砸在扶容心里。
扶容忘了身上的病痛,眼前也一片清明,看清了黑暗中的秦骛。
他抬起头,双唇微张,怔怔地看着秦骛。
秦骛阴恻恻地道:“你以为你有什么功劳?有什么苦劳?整天来跟我要这要那?”
“我说你笨得要命,你以为我跟你说笑的?你是真的笨得要命,只会给人添麻烦。”
“五年来你出了什么力?你连榻上都不出力,你还觉得你挺厉害?你是功臣?林意修哄你你也信?你和他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