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前世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在冷宫里陪我,没有你帮我做事,帮我送信,我一个人会过得很不好。”
“我也承认,如果前世没有你帮我开宫门,我带兵攻破宫门,会慢一点,可能会给老皇帝喘息的机会,我也不会那么顺利地登基。”
扶容又一次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承认你做过的一切事情,你做得很好,你很聪明,帮了我很大的忙。”
“前世我说,我有你没你都一样登基,我很后悔。我知道,你那时想做功臣,想和我一起去登基大典,我没有满足你的愿望。”
“那我把皇帝的位置赔给你,你直接做皇帝。”
秦骛的想法还是这样的古怪。
两年前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总说没有扶容,他也一样登基,那他现在就把皇位捧给扶容,让扶容做主。
扶容抹了抹眼泪,平复好心情:“不要,我不当皇帝,那样太麻烦了。”
秦骛道:“那就还封你做‘监国使’,加封爵位,比肩摄政王。”
扶容还有些迟疑:“监国使是封地才有的,你……”
秦骛低声诱哄道:“扶容,你不牵着链子,我会发疯的。朝堂上文武百官,太子好不容易治好的天下,你舍得看着我滥杀无辜?”
扶容一抬头:“你敢?”
“不敢,你牵着我,我就不敢。”
前世秦骛死也要把所有权力攥在自己手里,如今倒好,他恨不能把玉玺都塞给扶容。
扶容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扶容自己写晋封自己的圣旨。
让扶容做监国使,上督天子,下察百官。
两年前的扶容或许还当不起这样重的职位。
现在的他完全能够胜任。
他对政事有经验,在淮州有一帮相熟的文人官员,在都城里,与林意修他们也十分熟悉。
扶容落笔不慌不忙,他知道自己担得起。
*
深夜。
扶容和秦骛一块儿批完了堆积的奏章。
扶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准备起身离开。
秦骛却道:“外面冷,我去别的房间睡,你别挪了。”
扶容点点头:“好。”
扶容送他到房门前,秦骛吩咐属下,让他们给扶容添热水,送来干净的衣裳。
临走前,秦骛回头看了一眼扶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扶容总感觉,他好像有点委屈。
扶容不解地看着他,秦骛刚准备跨出房门,下一刻,他又转身回来,一把将扶容抱进怀里。
房里刚往盆里添完热水的属下,提着水壶,有些迷茫。
他好像被堵在房间里了。
属下犹豫了一下,默默地转过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秦骛紧紧地抱着扶容,贴了贴他的脸颊,低声道:“你都不问我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秦骛等了一晚上,扶容都不问他。
扶容靠在他怀里,抬起头,有些疑惑:“不是经常做梦梦见吗?我以为不用问了。”
他知道秦骛的事情啊,秦骛也知道他的事情。
干嘛还要问?
秦骛好奇怪。
扶容看着秦骛铁青的脸色,慢吞吞地问道:“那你过得怎么样?”
秦骛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很想你。”
秦骛的声音有点低沉,只有扶容听得见。
扶容耳根一热,小声道:“我也……有一点想你。”
秦骛终于满意了,勾了勾唇角,最后抱了他一下,准备离开。
秦骛瞧了一眼房里,招呼属下:“走了。”
“是。”
扶容把门关上,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耳朵,打了个哈欠。
扶容迅速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就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用汤婆子暖着,温度刚好,房里还点着炭盆。
扶容舒舒服服地缩在被窝里,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这中衣也不是他的,是羊毛的,很暖和。
这些大概都是秦骛准备的吧,他竟然还记得扶容的尺寸,也记得扶容睡觉的被窝要怎么叠。
他也变了好多。
扶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事情太多,远远还没有结束,扶容心里沉甸甸的,总是牵挂着这些事情。
他一会儿梦见秦昭死了,一会儿又梦见他在运送秦昭尸体回都城的时候,出了岔子。
扶容蹙着眉,在梦里有些烦躁,但也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有个人从他身后抱住了他,那人胸膛宽阔,心跳强劲,渐渐地和他的心跳重合,让他安心。
扶容知道是谁,也没有打算醒来,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
几日后,一切事宜准备就绪。
一行人启程回都城。
秦昭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一行人特意挑选了一条偏僻些的小路,禁军也没有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