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扶容直接揣着走了。
扶容把手往回收了收,轻声呵斥:“秦骛……”
秦骛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若无其事的模样:“扶容, 太子就在里面, 我们又在私会。”
扶容小声纠正他:“没有私会!”
扶容使劲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
秦骛还想碰他,扶容指着他的手,正色道:“不许动,好好说话。”
秦骛收回手站好。
扶容理了理思绪,再向他确认一遍:“太子殿下本该死去,但是我救了他,所以我要代替他承受一次临死前的痛苦,对吗?”
秦骛颔首:“对。谁让你非要救他?”
“那我娘亲……”
“怎么?”
扶容认真地看着他:“你救了她。”
秦骛都忘了有这件事了,顿了一下:“嗯。”
扶容试探着问:“那……你也挨打了吗?”
秦骛皱了皱眉,扶容问得好像他被人围殴了似的。
要是被人围殴还好,他还能还手,不到一刻钟就能解决。
可是天道的报复不是这样的,他无法还手,只能咬着牙扛了一晚上。
秦骛满不在乎道:“熬一晚上就好了,不怎么疼。”
“唔。”扶容点了点头,“多谢你。”
秦骛笑了一声:“你不是付过钱给我了?”
确实,扶容知道是他救了娘亲之后,还……凑了钱还给他。
扶容顿了顿,又问他:“到底是只要承受一天痛苦,还是每天晚上?”
秦骛淡淡道:“只要一天,没骗你了。他们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值得人每天晚上都遭罪。”
他皱了皱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解释道:“我没有说你娘的命不值钱,我是说太子。”
解释之后好像更糟了。
秦骛转过头,目光落在扶容身上。
扶容还在思索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神色专注,没有注意到秦骛在看他。
秦骛瞧着扶容白皙的侧脸,披风上的狐毛被风吹动,在他脸上扫了扫。
其他人都不配,秦骛的命,早就给最值得的人用了。
扶容没听清楚,思索了良久,转过头,还想再问他:“那我呢?我也……”
秦骛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指了指兴庆殿里面:“你的太子要出来了,你还要跟我私会?”
扶容下意识回过头。
殿中果然传来太子殿下的脚步声,还有方士们恭送太子殿下的声音。
等扶容再转回头,秦骛已经走远了。
秦骛穿着一身玄色的单衣,走在雪地里,十分显眼,但是绕过拐角,就看不见了。
太子殿下在身后喊他:“扶容。”
扶容又一次回过头:“殿下。”
“走罢,去昭阳殿看看阿暄。”
“是。”
扶容跟着太子去了昭阳殿。
六皇子早已经等着了,自从扶容出宫之后,六皇子总是嚎着无聊。
六皇子眼巴巴地看着扶容:“等会儿又要走了?不留下来赴宴吗?”
扶容笑着道:“臣人微言轻,无法赴宴。”
秦昭道:“扶容也要回家和家里人一同过节的,你若是喜欢,待明日给父皇拜了年,就带你出宫。”
六皇子高兴起来:“好啊。”
*
在宫里待了一会儿,扶容就回去了。
未免娘亲担心,扶容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娘亲,只说自己临时找到了两本书,要在太子府修书,除夕那天再回去。
兰娘子虽然颇有微词,但也无法,只能由他去。
扶容好好地养着身体,到了除夕这天,脸色看起来好些了,才敢回家去。
扶容拢着手,往披风里钻了钻,往家的方向走。
都城里一派喜气洋洋,炖肉的香气、米酒的味道,还有小孩子的嬉笑声。
扶容脚步一顿,侧了侧身子,避开一个冲上来的小孩。
那小孩直往前冲,只是回过头,笑嘻嘻地同他说了一句:“对不住,哥哥。”
扶容笑了笑,也没计较。
扶容估摸着,鱼和肉娘亲应该已经买了,他就买了点蜜饯果子,还买了点烟花爆竹,花灯陀螺,都是小孩子爱玩的。
不过他小时候都没玩过。
他唯二的玩具,一个是娘亲用碎布头给他缝的一个小沙包,还有就是扶玉玩腻了,不要的小灯笼。
他现在有钱了,当然要全部补回来。
扶容买了一堆玩具,又给娘亲挑了两副首饰,才费力地抱着大包小包回家去。
还没走到家门前,扶容就闻见了饭菜的味道,还听见娘亲的声音。
“先弄鸡和鱼,快快快,要先拜神,菜先放着。”
扶容从门外探出脑袋:“娘亲?”
兰娘子看见他,迅速上前:“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修书不能明年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