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抬头看他,目光怯怯的,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
他还挺认真的。
六皇子更生气了:“你们……扶容,啊!我不玩了!”
正僵持着,秦昭派去帮扶容收拾东西的宫人就回来了。
宫人禀报:“扶公子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回了扶公子房里。奴婢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五皇子就在旁边瞧着。”
扶容一听见秦骛的名号,就低下了头,摆弄着手里的叶子牌。
宫人继续道:“奴婢们准备出来的时候,五皇子还想让奴婢们带点东西给扶公子。”
秦昭问:“是什么东西?”
“奴婢们不曾看清,左不过是一些赏赐。不过奴婢们并没有拿,而是请五殿下自行派人送过来。”
秦昭颔首,让他们下去。
他转回头,看见扶容正摆弄着叶子牌。
扶容不用想都知道,秦骛能送的东西,左不过是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在秦骛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也是最能打动他的东西。
没什么奇怪的,他一直都是这样。
下一刻,秦昭握了一下他的手,温声道:“纸牌要被你捏坏了。”
扶容这才回过神,松开手,叶子牌落在案上。
秦昭道:“你若是想要五皇子的赏赐,想来他会差人给你送过来的,不必着急。”
扶容连忙解释:“殿下,我没着急,我不想要……”
秦昭笑了笑,轻声道:“好了,孤知道。”
他不想要秦骛的东西。
扶容在秦昭温柔的目光中,渐渐定下心神。
秦昭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孤给你准备。”
扶容摇摇头:“多谢殿下,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
扶容的东西都被搬走了,秦骛就搬到了前殿来睡。
入了夜,秦骛躺在扶容曾经躺过的床榻上,仿佛扶容还没走。
秦骛侧躺着,手里摩挲着那块小蓝布,就像从前抱着扶容一样。
动作熟练,显然是经常这样做。
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幻想扶容就在他身边,秦骛小睡了一会儿。
没多久,秦骛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这是扶容该喝药的时候。
秦骛坐起来,刚准备喊人进来,就想起扶容已经不和他住在一起了。
他也就不用再半夜喂扶容喝药了。
他连最后一点接近扶容的借口都没有了。
秦骛靠在床头,架着脚,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月光皎洁,洒落一地。
这时,扶容也被人喊醒了。
宫人端着汤药,轻手轻脚地走进他的房间,掀开帐子,隔着被子拍拍他,轻声唤道:“扶公子?扶公子?起来喝药吧?”
扶容迷迷糊糊地醒来,抱着被子坐起来。
他张了张嘴,等着秦骛喂他。
没有等到汤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自己回到了六皇子身边,现在他面前的是六皇子的宫人,不是秦骛。
扶容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辨认出那宫人是谁,对他说:“小春,多谢你,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快喝药吧。”
“嗯。”扶容端起药碗,不用勺子,直接仰头喝尽。
扶容喝完了药,低下头,擦了擦嘴。
宫人把药碗收走,也就离开了。
扶容抱着被子,在榻上坐了一会儿,等药都顺下去。
扶容想,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还想着是秦骛给他喂药?
可能是睡迷糊了,再加上刚才做梦梦见秦骛,还以为是秦骛来喊他,过几天就习惯了。
扶容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不管他,若是秦骛就此放过他,那就最好了。
若是秦骛仍旧不肯放手,他也只能另想法子。
不过法子明日再想,他现在要睡觉。
*
又过了几天,扶容的病好多了,老皇帝也准备起驾回都城了。
这一场春猎,老皇帝不仅不尽兴,反倒扫兴得很。
所以,回程路上,众人都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惹怒了圣驾,全家遭殃。
和来时的队伍一样,六皇子的马车跟在皇帝的马车后面,扶容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里。
秦昭骑着马在外面,只觉得奇怪,平日里他们凑在一块儿玩,阿暄总是笑得很大声,启程时,他嘱咐了阿暄,让他今日注意点。
可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
他们两个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
秦昭这样想着,便策马向前,走到马车旁边。
他叩了叩窗扇,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秦昭皱了皱眉,从外面打开窗扇。
只看见六皇子和扶容挨在一起,睡得正香。
秦昭哑然失笑,伸出手,把两个人身上滑落下去的毯子扯上来,给他们盖好。